子规啼梦罗窗晓。开奁拂镜严妆早。彩碧画丁香。背垂裙带长。
钿筝寻旧曲。愁结眉心绿。犹恨夜来时。酒狂归太迟。
【注释】
子规(杜鹃鸟):即子鹃,又名布谷。啼声哀怨,古人常以之比喻悲鸣。罗窗:雕有镂空花纹的窗户。奁(lián):古代妇女盛梳妆用的镜匣。拂镜:梳妆完毕,用手轻轻擦去镜子上的尘污。严妆:指打扮得十分整齐。彩碧:五彩缤纷。画丁香:指画有丁香花的画卷。“彩”是颜色的意思;“画”是绘画的意思。背垂:背着。裙带长:指裙子拖得很长。钿筝:镶嵌着金铜或银质装饰品的筝。旧曲:以前弹奏过的曲子。愁结眉心绿:指眉头紧锁,像染了绿色一样。犹恨夜来时:仍然怨恨昨天夜里酒醉归迟。酒狂:喝酒过量,行为失常。
【译文】
杜鹃鸟在清晨叫唤着,催人早起梳妆打扮。打开镜匣,拂掉灰尘,梳洗打扮得十分整齐。五彩缤纷的画卷上,画有盛开的丁香花。背上斜挂着长长的裙子。
重新弹奏着以前弹奏过的曲子,但忧愁缠绕心头,像眉毛上抹了绿黛。还怨恨昨天夜里酒醉回家太迟,回来得晚了一些。
【赏析】
这是一首闺情词,写女子对恋人的思念之情。全词以“子规”起兴,用“子规啼梦罗窗晓”一句交代了时间,为下文抒情作铺垫。开篇两句写起床后女主人公梳妆打扮的情景。“罗窗”“奁”“拂镜”三句,点明地点、人物和动作。“开奁”“拂镜”,都是梳妆的常规动作,表现了主人公的细心和精心。“彩碧画丁香”句,描绘画面,绘出一幅生动的画面,既见女主人公的爱美,也暗示她的幽怨;同时也暗示她与所思之人的情缘已到,故能将画卷作为信物相赠。接着,词人又描写女主人公化妆完毕,背垂长裙之后的情景。“钿筝”三句,写她弹琴遣怀。“钿筝”是镶嵌着金、银或玉石等装饰品的弦乐器。这里,“钿”指装饰在筝身上的金、银或玉石等。“寻旧曲”,是说弹奏着从前熟悉的歌曲。“愁结眉心绿”,是说愁绪缠绕在双眉间,像染了绿色一样。这一句是说,女主人公因为思念远人而愁绪满怀,连眉头上都染上了愁色。“犹恨夜来时”两句,写女主人公因思念远人而怨恨夜来的归迟。夜深了,她仍不能入眠,怨恨归家晚的人。“犹恨”二字,道出了女主人公心中的无限惆怅和怨恨。“酒狂”两句,是说她因相思而饮酒过量,以至行为失措。这里的“酒狂”不是真的喝醉了酒,而是形容她喝得太多,以致失去常态。“归太迟”是说因饮酒过量,归期太迟。“太迟”二字,反衬出她的焦急和期待。从这首词中可以看出,女主人公对远人的爱恋是真挚而深沉的。
这首词的上片,着重描写女主人公起床后的行为举止以及内心活动;下片则侧重写她因相思而引起的种种心理活动。整首词语言通俗自然,意境婉约含蓄。
这首词通过细腻的刻画,成功地塑造了一个天真无邪而又充满爱情憧憬的少女形象。同时,这首词也反映了封建社会里青年男女纯真的爱情生活和她们内心的感受,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