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其除,飒焉悲凛秋。
商飙号晨林,脱叶舞梧楸。
鸟边下白道,木末扬寒流。
闺人促幽杼,客子怅远游。
云阔眇天半,俯景独迟留。
阴霾扫不得,千古空沧洲。
【注释】
感寓:感叹人生。除,指岁月流逝,光阴荏苒。飒焉:形容风声。悲凛秋:凄厉的秋风。商飙:秋风。晨林:早晨的树林。脱叶:落叶纷纷飘落。梧楸:梧桐树。木末:树枝上,指树上。寒流:秋天的凉水。闺人:女子。幽杼:织布机的声音。客子:旅居他乡的人。怅远游:为远行而感到悲伤和遗憾。眇:高远。天半:天的尽头,天空的正中央,这里指天边。迟留:停留。阴霾:阴暗的云层,也指政治上的黑暗。沧洲:荒废的土地,比喻国破家亡。
【赏析】
此诗作于诗人贬谪江州之时。“感寓”是本诗的题目。诗人在江州时,面对深秋萧瑟、草木凋零的景象,触景生情,感慨人生短暂,抒发了作者仕途坎坷、壮志难酬的抑郁情怀,表达了作者对国家兴亡的深切忧虑。全诗四联,首联写秋景,点出题旨;颔联写秋声,渲染气氛;颈联写秋色,寄慨遥深;尾联写秋意,归结题旨。
首联“岁月忽其除,飒焉悲凛秋”,写秋日景色,抒发悲秋之感。岁月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度过了一年,而此时又是秋风劲吹的时候,令人不禁产生哀伤之情。“飒”,形容风声急促、猛烈。“悲凛秋”,即凄凉、悲凉的秋天。诗人通过“忽其除”三字,写出时光易逝、光阴如箭的感觉。“倏尔”、“飒焉”两词,既表现出时间的快速流逝,又表现出诗人内心的紧迫感。
颔联“商飙号晨林,脱叶舞梧楸”,进一步描写秋风的强劲和树木的变化。商飙,即商阳之飙,古代用铜制的器具制成的一种乐器,这里借指秋风。晨林,指早晨的树林。脱叶,形容树叶纷纷飘落。“舞”,动词,指随风起舞。“梧楸”,梧桐树,常用来比喻人的高洁节操。诗人看到秋风劲吹,树叶纷纷飘落,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处异乡,心情郁闷,感叹自己像高洁的梧桐树一样,虽然枝干挺拔,但最终难免被风吹断。
颈联“鸟边下白道,木末扬寒流”,描绘了秋天的景色。鸟儿飞过白色的道路(指霜降后的清晨),树枝上挂着晶莹的霜珠,散发出一股寒冷的气息。这两句诗通过鸟飞和霜降两个自然景象来表达诗人内心的寂寞和冷清之感。同时,也暗示了诗人对于政治局势的担忧和无奈。
尾联“闺人促幽杼,客子怅远游”,以妇女纺织和旅客远游为喻,表达了诗人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幽杼”,指的是织布机的声音,这里用来代表妇女们忙碌的生活场景。“客子”,指旅居他乡的人,这里特指诗人自己。“怅”,意为因不如意的事情而生的惆怅或伤感之情。“远游”,表示远离家乡、漂泊在外的意思。这句诗通过对比妇女们忙碌的生活和自己的孤独远游,表达了诗人对自己命运的不满和对家乡的思念。
整首诗歌通过对景物的描写和人物情感的抒发,展示了诗人在逆境中坚守信念、追求理想、忧国忧民的精神风貌。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现实和政治腐败,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兴亡的关注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