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主超猜虐日甚,政出权幸,盘于游畋,封畋、韩讠卓屡谏不听。超尝临轩问孚曰:“朕可方前世何主?”对曰:“桀、纣。”超惭怒,孚徐步而出,不为改容。鞠仲谓孚曰:“与天子言,何得如是!宜还谢。”孚曰:“行年七十,惟求死所耳!”竟不谢。超以其时望,优容之。
桓玄之乱,河间王昙之子国璠、叔璠奔南燕。二月,甲戌,国璠等攻隐弋阳。
燕军行三千馀里,士马疲冻,死者属路,攻高句丽木底城,不克而还。夕阳公云伤于矢,且畏燕王熙之虐,遂以疾去官。
三月,庚子,魏主傉还平城。夏,四月,庚申,复如豺山宫。甲午,还平城。
柔然社仑侵魏边。
五月,燕主宝之子博陵公虔、上党公昭,皆以嫌疑赐死。
六月,秦陇西公硕德自上邽入朝,秦王兴为之大赦;及归,送之至雍乃还。兴事晋公绪及硕德皆如家人礼,车马、服玩,先奉二叔,而自服其次,国家大政,皆咨而后行。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四》
南燕主超猜虐日甚,政出权幸,盘于游畋,封孚、韩讠斤屡谏不听。超尝临轩问孚曰:“朕可方前世何主?”对曰:“桀。”超惭怒,孚徐步而出,不为改容。鞠仲谓孚曰:“与天子言,何得如是!宜还谢。”孚曰:“行年七十,惟求死所耳!”不谢超而退。超以其时望,优容之。
(译文:南燕国主慕容超猜忌暴虐一天比一天厉害,政权完全由宠幸者掌握,自己则沉迷于游牧打猎,封孚、韩讠斤多次规劝,他也不听。)
桓玄之乱,河间王昙生之子博陵公虔、叔璠降于秦。二月,甲戌,隐阳等攻邺,博陵公虔及高句丽人韩讠斤战于高易,皆败没;韩讠斤奔齐。秦陇西公硕德自上邽入朝,至平城,留一月余;夏,还。秋,复如豺山宫;甲午,还至平城。柔然侵魏边。
(译文:桓玄之乱,河间王昙生之子博陵公虔、叔璠投降于秦。二月,甲戌,隐阳等人进攻邺城,博陵公虔和高句丽人韩讠斤在高易交战,皆败逃;韩讠斤投奔齐。秦陇西公硕德从上邽进入长安,到平城时,停留了一个月;夏季,回到平城。秋季,再次前往豺山宫;甲午,回到平城。柔然侵犯魏国边境。)
燕主垂性猜忍,好为淫乐,喜怒不任左右,左右进谏者辄见诛灭。尝登轩问孚曰:“朕何如人?”孚对曰:“桀也。”垂惭怒,孚徐出,不为改容。鞠仲谓孚曰:“与天子言,何得如是?宜还谢。”孚曰:“七十许年,求死不得耳!”弗谢而退。垂以其时望,优容之。
(译文:南燕主慕容垂性情猜忌残忍,喜欢纵欲无度的生活,喜怒无常,不听从左右大臣的建议。有一次他登上高处询问孚,“朕和历史上哪个君主差不多?”孚回答说:“桀。”慕容垂听后非常生气,孚慢慢地走出殿堂,脸上没有丝毫变化。鞠仲对孚说:“您和天子说话,为什么这样严厉?应该回去道歉。”孚回答说:“我活了七十多岁了,只求一死罢了!”没有再向慕容垂致谢就离开了。慕容垂因为当时他有很高的声望,所以对他的失礼行为表示宽容。)
赏析:
本段记载是南燕的几位重要人物的言行举止,反映了作者对于当时政治腐败和人性堕落现象的深刻揭示。其中,南燕主慕容超、南燕尚书封孚、南燕中常侍韩讠斤等人物的言行充分体现了当时社会风气的恶劣和个人品行的缺失。
南燕主慕容超的猜忌残忍性格以及他对待臣子的无情态度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一言一行不仅反映了个人品质的低下,同时也预示着国家将走向灭亡的命运。其次,南燕尚书封孚虽然直言不讳地批评了皇帝的行为,但是他仍然被皇帝赶出殿堂,这进一步凸显了当时社会的等级观念和权力至上的观念。
南燕中常侍韩讠斤的遭遇更是让人感到悲哀。他多次向皇帝进谏,却遭到了冷漠甚至残酷的对待,最终只能选择投奔其他势力以求生存。这一悲剧性的结局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腐败和人性的扭曲。
这段文字通过对南燕几个重要人物的描写,生动地展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扭曲。同时,这些人物的言行举止也为后人提供了反思历史的重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