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土自数以疾辞位。庚申,罢为兵部尚书。
十二月,戊寅,张茂昭入朝,请迁祖考之骨于京兆。
壬午,以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元膺尝欲夜登城,门已锁,守者不为开。左右曰:“中丞也。”对曰:“夜中难辩真伪,虽中丞亦不可。”元膺乃还。明日,擢为重职。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张面陈吐突承璀专横,语极恳切。上作色曰:“卿言太过!”绛泣曰:“陛下置臣于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爱身不言,是臣负陛下;言之而陛下恶闻,乃陛下负臣也。”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联闻所不闻,真忠臣也!他日尽言,皆应如是。”己丑,以绛为中书舍人,学士如故。绛尝从容谏上聚财,上曰:“今两河数十州,皆国家政令所不及,河、湟数千里,沦于左衽,朕日夜思雪祖宗之耻,而财力不赡,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宫中用度极俭薄,多藏何用邪!”
诗句:
- 资治通鉴·卷二百三十八·唐纪五十四
-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土自数以疾辞位(裴氏辞去了中书侍郎及同平章事的官职。)
- 庚申,罢为兵部尚书(朝廷将裴氏降为兵部尚书。)
- 十二月,戊寅,张茂昭入朝,请迁祖考之骨于京兆(张茂昭请求在京城迁移他的祖父和父亲的遗骨。)
- 壬午,以御史中丞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朝廷任命吕元膺为鄂岳观察使。)
- 吕元膺尝欲夜登城,门已锁,守者不为开(吕元膺曾试图夜晚攀登城墙,但城门已经锁上,守卫的人没有为他打开。)
- 左右曰:“中丞也。”对曰:“夜中难辩真伪,虽中丞亦不可”(左右的人说:“这是中丞啊。”吕元膺回答说:“在黑夜中难以辨别真假,即使是中丞也不能这么做。”)
- 吕元膺乃还(于是吕元膺返回了。)
- 明日,擢为重职(第二天,他被提拔为重要的职位。)
- 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张面陈吐突承璀专横,语极恳切(翰林学士、司勋郎中李张直言吐突承璀专权霸道,言辞恳切。)
- 上作色曰:“卿言太过!”绛泣曰:“陛下置臣于腹心耳目之地,若臣畏避左右,爱身不言,是臣负陛下;言之而陛下恶闻,乃陛下负臣也”(皇帝生气地说:“你说的话太过分了!”绛哭着说:“陛下把臣下放在您的心腹耳目之地,如果臣下畏缩回避左右,只为自己考虑而不说真话,那是臣下辜负了陛下;虽然说了真话,但陛下却不愿听,那就是陛下辜负了臣下。”)
- 上怒解,曰:“卿所言皆人所不能言,使联闻所不闻,真忠臣也!他日尽言,皆应如是”(皇帝怒气稍消,说:“你的所言都是别人无法做到的,使我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声音,真是忠诚之臣!将来你要说出更多的话来,也应是这样。”)
- 己丑,以绛为中书舍人,学士如故(到了己丑这一天,朝廷任命绛为中书舍人,仍然保留翰林学士的身份。)
- 绛尝从容谏上聚财,上曰:“今两河数十州,皆国家政令所不及,河、湟数千里,沦于左衽,朕日夜思雪祖宗之耻,而财力不赡,故不得不蓄聚耳。不然,朕宫中用度极俭薄,多藏何用邪!”(绛曾经从容地劝谏皇帝聚敛财富。皇帝说:“现在黄河、淮河之间的几十个州,都是国家政令所不能管辖的。黄河、湟水几千里,那里的人民都穿着左衽的衣服。我日夜想着洗刷祖宗的耻辱,但国家的财力不足,所以才不得不积聚财物。否则的话,我的宫廷用度非常节俭,为什么要多储存财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