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兴之叛也,其子从诲节谏,不听。从诲既袭位,谓僚佐曰:“唐近而吴远,舍近臣远,非计也。”乃因楚王殷以谢罪于唐。又遗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元信书,求保奏,复修职贡。丙申,元信以从诲书闻,帝许之。
契丹寇云州。
六月,戊申,复以鄴都为魏州,留守、皇城使并停。
庚申,高从诲自称前荆南行军司马、归州刺史,上表求内附。秋,七月,甲申,以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兼侍中。己丑,罢荆南招讨使。
八月,吴武昌节度使兼侍中李简以疾求还江都,癸丑,卒于采石。徐知询,简婿也,擅留简亲兵二千人于金陵,表荐简子彦忠代父镇鄂州,徐知诰以龙武统军柴再用为武昌节度使;知询怒曰:“刘崇俊,兄之亲,三世为濠州;彦忠吾妻族,独不得邪!”
初,楚王殷用都军判官高郁为谋主,国赖以富强,邻国皆疾之。庄宗入洛,殷贵其子希范入贡,庄宗爱其警敏,曰:“比闻马氏当为高郁所夺,今有子如此,郁安能得之!”高季兴亦以流言间郁于殷,殷不听;乃遣使遗节度副使、知政事希声书,盛称郁功名,愿为兄弟。使者言于希声曰:“高公常云‘马氏政事皆出高郁’,此子孙之忧也。”希声信之。行军司马杨昭遂,希声之妻族也,谋代郁任,日谮之于希声。希声屡言于殷,称郁奢僭,且外交邻籓,请诛之。殷曰:“成吾功业,皆郁力也;汝勿为此言!”希声固请罢其兵柄,乃左迁郁行军司马。郁谓所亲曰:“亟营西山,吾将归老。猘子渐大,能咋人矣。”希声闻之,益怒,明日,矫以殷命杀郁于府舍,榜谕中外,诬郁谋叛,并诛其族党。至暮,殷尚未知,是日,大雾,殷谓左右曰:“吾昔从孙儒渡淮,每杀不辜,多致兹异。马步院岂有冤死者乎?”明日,吏以郁死告,殷拊膺大恸曰:“吾老耄,政非己出,使我勋旧横罹冤酷!”既而顾左右曰:“吾亦何可久处此乎!”

译文:高季兴的叛乱,他的儿子从诲不听节谏,结果被父亲流放。高季兴继位后,因后唐和吴国都离得远,就舍弃近的吴国国家,而留靠近后唐的国家。高从诲继位后,对僚佐们说:“后唐离我们近而吴国离我们远,舍弃近的国家而远隔于彼。”

赏析:

此文出自《资治通书·卷二百七十六》,是五代时期南平国第二任君主高季兴及其子高从诲的故事。文章通过叙述高季兴及高从诲的行为和决策,揭示了当时历史背景下的复杂政治局面与人物性格。

文章开篇即提到高季兴在病重时任命儿子高从诲暂时处理军府事务。这反映了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展示了高季兴在面对危机时的无奈和决断。高从诲虽然忠于父亲,但最终未能阻止父亲的叛乱,反而被父亲流放。这一情节揭示了父子间的矛盾和忠诚与背叛的界限,同时也反映了高季兴的权威及个人魅力,以及他对儿子的不信任和控制欲。

随着高季兴的叛乱失败,高从诲被流放,文章转而叙述高从诲如何处理这一变故。高从诲对僚佐们表示“后唐离我们近而吴国离我们远,舍弃近的国家而远隔于彼”,这句话揭示了他对局势的洞察和战略思考。他认为只有放弃近距离的国家,才能在远离自己的国家中找到生存和发展的空间,这体现了他的远见和策略性。

文章最后部分描述了高从诲去世后,其子高从诲继位后对僚佐们的言论,进一步凸显了高从诲的政治智慧和远见。通过这些描述,读者可以感受到五代时期乱世中的权谋与智谋,以及个人命运与时代背景之间的紧密联系。

这篇文章通过对高季兴和高从诲父子二人的行为和决策的描述,展现了他们在当时复杂多变的历史背景下的智慧和抉择。它不仅反映了个人命运与国家兴衰之间的关联,还揭示了历史进程中个体角色的重要性和影响力。这种深刻的历史反思,使得《资治通书》不仅仅是一部历史记载,更是一部深刻揭示人性、权力和历史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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