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王镠居其国好自大,朝廷使者曲意奉之则赠遗丰厚,不然则礼遇疏薄。尝遗安重诲书,辞礼颇倨。帝遣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昭遇与玫有隙,使还,玫奏:“昭遇见镠,称臣拜舞,谓镠为殿下,及私以国事告镠。”安重诲奏赐昭遇死。癸巳,制镠以太师致仕,自馀官爵皆削之,凡吴越进奏官、使者、纲吏,令所在系治之。镠令子传瓘等上表讼冤,皆不省。
初,朔方节度使韩洙卒,弟澄为留后。未几,定远军使李匡宾聚党据保静镇作乱,朔方不安;冬,十月,丁酉,韩澄遣使赍绢表乞朝廷命帅。前磁州刺史康福,善胡语,上退朝,多召入便殿,访以时事,福以胡语对;安重诲恶之,常戒之曰:“康福,汝但妄奏事,会当斩汝!”福惧,求外补。重诲以灵州深入胡境,为帅者多遇害,戊戌,以福为朔方、河西节度使。福见上,涕泣辞之;上命重诲为福更他镇,重诲曰:“福自刺史无功建节,尚复何求!且成命已行,难以复改。”上不得已,谓福曰:“重诲不肯,非朕意也。”福辞行,上遣将军牛知柔、河中都指挥使卫审余等将兵万人卫送之。审余,徐州人也。
资治通鉴 · 卷二百七十六 · 后唐纪五
吴越王钱镠,其国虽小,却自恃甚高,对待朝廷使者态度各异。若对方奉迎有加,则赏赐丰厚;否则礼遇疏薄。钱镠曾赠安重诲书,言辞傲慢,被帝遣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时发现。昭遇与玫不合,返回后上奏称:“昭遇遇镠,拜舞称臣,私以国事告之。”安重诲奏请皇帝赐昭遇死。钱镠因此被罢为太师,余官爵皆削。吴越进奏官、使者、纲吏,皆令所在处治。钱镠令子传瓘等上表讼冤,皆不理。
朔方节度使韩洙卒,弟韩澄为留后。定远军使李匡宾聚党据保静镇作乱,朔方不安。冬十月丁酉,韩澄遣使求朝廷命帅。前磁州刺史康福善胡语,上退朝多召入便殿,问以时事,福对胡语。安重诲恶之,常戒之曰:“康福汝但妄奏事,会当斩汝!”康福惧,求外补。重诲以灵州深入胡境,多遇害,乃以福为朔方、河西节度使。福见上泣辞,上命重诲更送他镇,而重诲曰:“福既无功建节,复何求!且成命已行,难以改。”不得已,谓福曰:“重诲不肯,非朕意也。”福辞行,上遣将军牛知柔、河中都指挥使卫审余将兵万人卫送之。审余,徐州人也。
译文:
吴越王钱镠自恃地位尊贵,对待朝廷使者态度各异,若对方奉迎有加,则赏赐丰厚;否则礼遇疏薄。钱镠曾赠安重诲书,言辞傲慢,被帝遣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时发现。昭遇与玫不合,返回后上奏称:“昭遇遇镠,拜舞称臣,私以国事告之。”安重诲奏请皇帝赐昭遇死。钱镠因此被罢为太师,余官爵皆削。吴越进奏官、使者、纲吏,皆令所在处治。钱镠令子传瓘等上表讼冤,皆不理。
初,朔方节度使韩洙卒,弟澄为留后。未几,定远军使李匡宾聚党据保静镇作乱,朔方不安;冬,十月,丁酉,韩澄遣使乞朝廷命帅。前磁州刺史康福善胡语,上退朝多召入便殿,访以时事,福以胡语对;安重诲恶之,常戒之曰:“康福,汝但妄奏事,会当斩汝!”康福惧,求外补。重诲以灵州深入胡境,为帅者多遇害,戊戌,以福为朔方、河西节度使。福见上泣辞,上命重诲更送他镇,而重诲曰:“福自刺史无功建节,尚复何求!且成命已行,难以复改。”不得已,谓福曰:“重诲不肯,非朕意也。”福辞行,上遣将军牛知柔、河中都指挥使卫审余等将兵万人卫送之。审余,徐州人也。
赏析:
此篇通过讲述吴越王钱缪及其儿子传瓘的冤屈和遭遇,揭示了当时政治腐败、官员无能的社会现实。钱镠虽然自认为地位尊贵,但对朝廷使者的态度各异,反映出其骄横跋扈的性格。他的傲慢无礼最终导致自己被罢免官职并被流放到太师。而他的子嗣传瓘等人上表讼冤,却遭到了冷漠的忽略,进一步凸显了社会的不公和官僚体系的腐败。此外,朔方节度使韩洙、前磁州刺史康福的故事也为当时的社会问题提供了生动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