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官古所讥,世禄今不废。
要之苟有人,二者非苦背。
君祖我曾祖,绍圣同廷对。
素风我莫嗣,清德君可辈。
江湖渺闻名,荆蛮适亲诲。
忘年君固美,并行我终悔。
许以相唱酬,何止闻謦欬。
君行竟先我,后会何时再。
江花与江草,颇恨远目碍。
君于门户责,有似松柏耐。
而我诗书乐,政尔羞同队。
临分曷告我,苦语幸勿爱。
我亦安赠君,结兰以为佩。
庶几二祖风,岁久端如在。
【注释】
送沈沅陵(líng):《文选》作《赠沈君房》。沅陵:即沈氏。唐沈氏有沈既济、沈佺期,又有沈约。沈约是南朝宋诗人,沈佺期是初唐诗人,而沈既济则与李贺同时。此诗当是作者为沈君房送行的赠别之作。《文苑英華》卷七二一:“既济字子昂,余杭吴兴人。”
世官古所讥(jī):世官,指世代为官的家族。讥,指责。
今不废:现在仍不失其官职。
要之(yāo zhī):总之;总括起来说。
苟有人:假如有人。
二者非苦背:两种东西不是值得背负的东西。苦背,辛苦地背着。
君祖我祖:你的祖父和我的祖父。
绍圣同廷对:继承发扬圣德,共同侍奉朝廷。
素风我莫嗣:你那高尚的风度,我无法继承下来(因为“我”没有这种风度)。
清德君可辈:你那清高的德行,可以成为一代楷模。
江湖渺闻名,荆蛮适亲诲:江边海隅遥远,听说你的名声,荆山蛮荒之地也适宜你的教导。
忘年君固美,并行我终悔:(你)忘掉年龄与我交往固然很好,但与我一起行走终将令人后悔。
许以相唱酬,何止闻謦欬(qing kài):愿意与你互相唱和酬答诗篇,岂止于听到你的声音而已。
君行竟先我,后会何时再:你即将离去,我先离开此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
江花与江草,颇恨远目碍:江边的花草,令我多么遗憾它们阻挡了远望的视线啊。
君于门户责,有似松柏耐:你对于家族的门户之责,有如松树柏木一样能够经得起岁月的磨炼。
而我诗书乐,政尔羞同队:而我却喜爱诗歌与书籍,为此感到羞赧而难以与人并列队伍。
临分曷告我,苦语幸勿爱:在这分别的时刻,请你告诉我,让我痛陈苦语,千万不要吝惜。
我亦安赠君,结兰以为佩:我也安心地送给你一束兰花作为礼物。
庶几二祖风,岁久端如在:希望我们能继承发扬两代贤人的风范,岁月长远仍然保持其风采。
【赏析】
这是一首饯别诗,也是赠别诗中的佳作之一。沈君房,生平不详。诗的开头四句,是诗人对友人的称颂。诗人称赞沈君房是世袭的官宦之家,又是名门之后,又兼有才华横溢的家学渊源。接着写沈君房的品德操守,说他虽已年老体衰,仍不忘世事,还像年轻时一样关心国家大事,并把这种崇高的品德看作是值得人们学习的榜样。最后两句,是诗人对沈君房离别时赠言的嘱咐。他劝慰朋友不要因一时的离别而伤感不已,并表示自己甘愿赠送友人兰花为礼品,以表自己的一片诚意。最后两句,是全诗的主旨所在。诗人用典抒发了与朋友离别时的依依不舍之情,并以诚挚的友情劝勉朋友珍重友谊,期望他们将来还能相见。全诗语言朴实无华、真挚自然、情真意切,读来感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