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憩闽北,叔凯枉顾。
出南涧书,剧谈至暮。
言昔之夜,得梦怪奇。
当与藏叟,会阿耨池。
想耶因耶,一笑眇邈。
执手告戒,义均骨肉。
心平行粹,爱南涧翁。
人百忤之,而无愠容。
凯病且贫,户满客屦。
翁常解衣,骚骚治具。
嘉翁风致,古人所难。
鄙夫悭啬,拔毫如山。
吁嗟衰年,失二益友。
耨池西方,游必俱不。
昼诗绝吟,永帖罢挥。
猿哀鹤怨,金环不归。
吊既后时,奠复不早。
瓣香忏悔,泪湿春草。
【注释】
南涧:地名,在今福建闽侯县境内。叔凯:李叔向(字叔凯)的省称。
出南涧书:指书信从南涧发来。剧谈:激烈地谈论。
当与:应当和……一起。藏叟:即藏真和尚,唐时人,曾隐居南涧。阿耨池:古池名,相传中印度有阿耨池,释迦牟尼曾于池中沐浴,故又称“佛国”。
想耶因耶,一笑眇邈:想象中的阿耨池,多么遥远啊!眇邈:远。
执手告戒,义均骨肉:握着手互相勉励,感情深厚如同骨肉。
心平行粹,爱南涧翁:心地正直纯洁,喜欢南涧的老头。
人百忤之,而无愠容:别人得罪了他一百次,他从不恼怒。
病且贫:生病又贫穷。病:这里指生病。
户满客屦:家中客人挤满了门户。
常解衣,骚骚治具:经常脱衣准备饭菜,忙个不停。
嘉翁风致,古人所难:赞美老翁的风度,是古人难以做到的。
鄙夫悭啬,拔毫如山:庸俗的小人吝啬得像山一样。
吁嗟衰年,失二益友:叹惜自己年岁已老,失去了两位益友。
耨池西方,游必俱不:去耨池西边游玩,一定会错过。耨池:即西天目山麓的阿耨池(音nòu)。唐代高僧鉴真为弘扬佛教文化,曾东渡日本,到阿耨池讲经,并在那里建寺传法,因此后人称其居住之地为“阿耨池”。
昼诗绝吟,永帖罢挥:白天里作诗吟咏,晚上就收起笔墨。
猿哀鹤怨,金环不归:听到猴子和鹤的哀鸣声,看到金色的手镯却无法带回。
吊既后时,奠复不早:悼念已经迟了,祭祀也来不及了。吊:悼念。
瓣香忏悔,泪湿春草:点着香祈祷忏悔,泪水打湿了春草。
【赏析】
这是一首怀念亡友的诗。全诗通过描写作者与一位老友的交往、离别以及作者对他的深情怀念,表达了诗人对友情的珍视和对逝去朋友的深切思念之情。
首联写诗人到南涧探望老朋友,朋友热情接待的情景。颔联转入叙旧,写两人夜谈至深夜的情形。颈联写诗人想象中的老友,认为老友虽然遥远,但彼此之间感情深厚。尾联写两人握手告别,互赠信物作为纪念,表示今后将不忘旧谊,相期以晤。此诗语言质朴平实,情深意长,读来感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