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罗庵论书·与张芑堂论书

语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其实耕之所以然,织之所以然,奴与婢了不知也。以其所习,则归之耳。芑堂精心书道,勤学好问,不敢不以所习告。
芑堂问曰:“古人云,笔力直透纸背处如何?”山舟曰:“当与天马行空参看。今人误认透纸,便如药山所云,看穿牛皮,终无是处。盖透纸者,状其精气结撰,墨光浮溢耳。彼用笔若游丝者,何尝不透纸背耶?米襄阳笔笔压纸,笔笔不著纸,所以妙也。”
芑堂曰:“腕力如何用法?”山舟曰:“使极软笔自见。譬如人持一强者使之直,则无所用力。持一弱者欲不使之偃,则全腕之力自然来集于两指端。其实书者只知指运,而并不知有腕力也。悟此,则羲之之背后掣笔,政是验其腕力之到与否,无他谬巧也。”
山舟曰:“藏锋之说,非笔如钝锥之谓。自来书家从无不出锋者,古帖具在可证也。只是处处留得笔住,不使直走。米老云:‘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一语是书家无等等咒。”
山舟曰:“柳诚悬元秘塔碑是极软笔所写,米公斥为恶札,过也。笔愈软,愈要掇得直、提得起,故每画起处用凝笔,每水旁作三点,末点用逆笔踢起,每直钩至末一束再踢起,下垂若钟乳。不则画如笏,踢如斧,钩如拘株矣!柳公云:‘心正笔正’,莫作道学语看,正是不得不刻刻把持,以软笔故。设使米老用柳笔,亦必如此。”
山舟曰:“笔要软,软则遒;笔头要长,长则灵;墨要饱,饱则腴;落笔要快,快则意出。
山舟曰:书家燥锋曰渴笔,画家双管有枯笔,二字判然不同,渴则不润,枯则死矣。人人喜用硬笔,故枯。若羊毫,便不然。”
山舟曰:“帖教人看,不教人摹。今人只是刻舟求剑,将古人书一一摹画,如小儿写仿本,就便形似,岂复有我?试看晋、唐以来,多少书家有一似者否?羲、献父子不同。临兰亭者千家,各各不同。颜平原诸帖,一帖一面貌。正是不知其然而然,非有一定绳尺。故李北海云:学我者死,似我者俗。正为世之向木佛求舍利者痛下一针。”
山舟曰:“好摹古帖何以反云大病?要之当临写时,手在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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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频罗庵论书·与张芑堂论书》为清代著名书法家梁同书的书法理论著作,其中涉及了关于书法创作与学习的深刻见解和独到观点。在这部作品中,梁同书不仅阐述了书法艺术的内在精神和外在技巧,还通过对话的形式,探讨了笔力如何透纸背、腕力如何运用等问题,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梁同书是清代的一位杰出书法大家,字元颖,号山舟,晚号不翁,九十之后自号新吾长翁,被并称为钱塘(今浙江杭州)和徽县(今安徽)的“三梁”,以及与安徽亳州梁氏和会稽(今浙江绍兴)梁氏并称“三梁”,其地位和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他工书法,出入颜、柳、米之间,晚年纯任自然,冠绝时流。梁同书的书法理论著作《频罗庵遗集》和《频罗庵论书》等作品,成为研究其书法艺术不可或缺的资料。

《频罗庵论书·与张芑堂论书》中,梁同书提出了“耕当问奴,织当问婢”的观点,意指耕作和纺织的道理相通,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去学习和询问。这一观点反映出他对书法艺术学习的态度和方法有着深刻的认识,即在学习书法的过程中,应当根据个人的能力和习惯进行适当的调整和实践。

梁同书在书中也提到了古人对于笔力的论述,如“笔力直透纸背处如何?”的问题,并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强调了书法创作的精神性,指出书法不仅仅是技巧上的展现,更是书法家内在气质和精神的体现。他还讨论了腕力的重要性,认为书法创作中手腕的力量运用至关重要。这些见解对后世书法艺术家的创作方法和理论体系有着深远的影响。

《频罗庵论书·与张芑堂论书》不仅是清代书法艺术的集大成之作,也是中国书法史上不可多得的理论宝库。通过对这本书的学习,人们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中国古代书法艺术的精髓,以及梁同书作为一代大师的非凡成就和独特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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