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苦禅和,了心才到安闲地。藜床兀兀,经年打坐,颓然假寐。却甚床边,偶闻牛斗,不知喧蚁。怪藤条临济,饥餐困卧,方会得、个中味。
争似横江楼上,入帘栊、好山供翠。悠悠万事,从今都付,黄粱炊里。朝暮阴晴,定应不废,平生甘睡。笑傍人问我,何当梦觉,为苍生起。
【注释】
①藜床:用草编成的简陋的卧具。兀兀:闲散的样子。颓然假寐:形容昏昏沉沉地睡觉。
②安闲地:心无杂念的地方。
③却甚:何曾。
④藤条临济: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曾说:“饥来吃饭困来眠。”这里以惠能自比,说自己像惠能那样在饥时吃饭,困时睡觉。
⑤横江楼:即横江亭,在江西星子县西北。
⑥黄粱炊:指黄米饭。
⑦梦觉:醒来后记起梦中所见的事。
⑧苍生:老百姓。
译文
世间清苦而禅和,只有了心愿得安闲之地。草编简陋的床儿,我打坐经年,昏昏沉沉地假寐。偶尔听见牛斗交鸣,不知人间喧哗蚁动。奇怪那临济寺里,饥时吃饭困时睡,才懂得个中滋味。
比起横江楼上,好山翠色入帘栊,悠闲自在地欣赏风景。悠悠万事,从今都付黄粱炊里。晨昏阴晴不定,也定应不废平生甘睡。笑问旁人,何时才梦见,为苍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