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场屋心,富贵轻秋毫。
如何此偪仄,晚作空山逃。
世方驰逐好,我独儒书豪。
宁甘往教远,不肯十上劳。
尚持鹍鸡弦,自爱凤尾槽。
纷然凉州曲,谁赏郁轮袍。
取之众弃中,君眼亦已高。
惜哉君更穷,相看两萧骚。
【注释】
次韵欧阳良有高山仰止四首:即次韵欧阳良有的四首诗,是一首七言律诗。少年场屋心:年轻的时候参加科举考试的心志。富贵轻秋毫:意谓即使富贵也像秋天的毫毛一样微不足道,指不因富贵而改变自己的志向。如何此偪仄:意谓为什么在狭小的空间内感到局促不安。晚作空山逃:意谓到晚年才像逃避到山林中一样。世方驰逐好:意谓世间的人们正在追求名利。我独儒书豪:意谓只有我才能以儒家的经书为豪。宁甘往教远:意谓宁愿远离教育,不愿去远处做官。十上劳:意谓多次去远方任职。君眼亦已高:意谓你的眼界很高。取之众弃中:指被世人抛弃的东西。君眼亦已高:意谓你的眼光很高,指不被俗眼所蒙蔽。惜哉君更穷:意谓可惜的是,你更加贫困了。相看两萧骚:意谓互相看着都感到凄凉悲伤。
【赏析】
这首诗写于元和九年(公元814年),此时诗人已经四十岁了。当时作者正隐居在长安城南的樊川别墅之中,所以诗题中的“高山仰止”就是作者对欧阳良有这四首诗的称誉。
开头两句说,年轻的时代,一心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来扬名立万;到了富贵之时,又轻视钱财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微贱。这两句是说,年轻时就立志要通过考举成名,但到了富贵之后,却变得如此地轻财贱利,连一点钱都不如,这是讽刺那些趋炎附势、见钱眼开的人。
三、四句是说,自己为何在这样的逼窄空间里度过晚年?是到晚年才开始像逃避到山林中一样地避世。这两句是说,自己之所以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晚年,是因为在早年时就曾逃避现实,不与世俗争名夺利。
五、六句说,世间的人们正在追求名利,而我独自爱好儒学经典,不肯轻易地出外教书育人。这两句的意思是说,世间之人都在追逐名利,而我却只喜欢研究儒家经典,不肯随便出外教书育人。
中间四句是说自己宁愿远离教育,也不去远处做官。这两句意思是说,自己宁愿避开教育工作,也不去远处做官。
七八句说,宁可舍弃那被世人所抛弃的东西,也不愿意让你的眼光太高。这两句是说,宁可舍弃那被世人所抛弃的东西,也不让你的眼光太高。
结尾两句说,可惜的是,现在你更加贫困了,我们彼此看看都感到很凄凉悲哀。这两句是说,可惜的是现在你更加贫困了,我们彼此看看都很凄凉悲哀。
诗人在表达自己对于世事的看法的同时,也反映了他自身的处境。他虽然身处困境,但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不愿随波逐流,沉沦于现实的泥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