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枕苦展转,午睡清且安。
万事有乘除,满意良独难。
贫居鲜来客,儿女自团圞。
书声杂纺响,聒耳亦足欢。
念我素心友,诗盟久已寒。
向来适邂逅,杯酒语夜阑。
如何同所舍,聚散如沙抟。
百年尽偶尔,弃置何足叹。
【注释】
①展转:翻来覆去。
②午睡:指中午小憩。清且安:安静舒适。
③乘除:变化,增减。
④满意良独难:指生活满足的人很少,我很满意却很难做到。
⑤团圞:形容儿女团聚的欢欣景象。
⑥书声:读书的声音。
⑦聒耳:使耳朵感到厌烦。
⑧素心友:真诚的朋友。
⑨诗盟:指诗歌的盟誓或约定。
⑩沙抟:像沙子一样散聚不定。比喻世事无常,聚散不定。
⑪百年尽偶尔:人的一生是有限的,有时也显得非常偶然。
⑫弃置:抛弃不用,丢弃不用。
【赏析】
此诗作于诗人在长安时,是作者对朋友的劝慰之词。诗人在长安时曾与彭宏济、高适、王昌龄等友人有过交往,但因仕途不顺,彼此离散,故借诗表达对朋友的怀念和劝勉。
“夜枕苦展转”,写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昼寝清且安”,则写出了午间休憩时的宁静与舒适,两句互为补充,突出了诗人内心的不安。“万事有乘除”,既表达了对人生变幻无常、得失无常的感慨,又暗含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的无奈。“满意良独难”一句中,诗人用反诘的手法,表达了自己尽管对人生有所期待,却又觉得难以达到理想境地的复杂心情。
接下来两句,诗人转而抒发内心的感慨,“贫居鲜来客”,描绘了自己身处贫困、居所狭小的处境,因而很少有客人来访。“儿女自团圞”,则进一步点明了自己与亲人相聚的时间并不多见,他们总是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书声杂纺响,聒耳亦足欢”,诗人以书声和纺线的声音相交织,虽吵闹却也让人感到愉悦。这句诗既表达了诗人在艰难岁月中仍能坚守内心的信念,又体现了他对生活的乐观态度。
“念我素心友,诗盟久已寒”一句,表达了诗人对曾经与好友共吟诗酒的深情怀念。然而由于世道艰险,两人的友情也日渐淡漠,如同诗中所云:“向来适邂逅,杯酒语夜阑。”诗人感叹与好友的相逢只是偶然,而离别则是必然,因此只能将这份难得的友情珍藏在心底。
“如何同所舍,聚散如沙抟”,诗人感叹世事变迁无常,聚散不定。“百年尽偶尔”,“弃置何足叹”两句,则表达了诗人对于生死轮回的看法。他认为人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无论成败得失,最终都将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段往事,不值得过于在意。
整首诗语言朴素自然,情感真挚深沉,充分表达了诗人内心的苦闷与无奈,同时也展现出了他坚韧不屈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