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夹飞流，曲折始东走。
排空殷崩雷，出峡去愈骤。
商人数畏津，渔子骇奔溜。
回澜乍窥渊，迸濑乱泄窦。
上当群石争，下及众川漱。
势齐龙门险，雄长碣石右。
惜哉神禹功，奠画远莫究。
遂令五岭南，别与万灵斗。
我行一停舟，适值风雨候。
崩腾心为徨，滉瀁目已瞀。
篙师戒前征，薄暮不敢逗。
开蓬讶惊湍，宛若群鹭簉。
乃知造化神，兹寔亘宇宙。
三复忠信言，呼酒聊独侑。
【注释】
过：经过。清远峡：即清远水，发源于贵州的荔波县，在广西境内经都安、巴马、大化等地流入广东贺江。
殷：形容雷声像裂帛一样响。崩：山石崩塌。
商人数畏津：渡河的人害怕渡口险要。津：渡口。
回澜：指江水回旋激荡。乍：突然。窥：看。迸濑：急流奔涌。窦：孔。
上当：指山崖上突出的巨石。争：争斗。
下及：到……以下。漱：冲刷。
雄长：高耸。碣石：山名，在今河北省昌黎县西北，因有碣石山而得名。
惜哉：可惜啊。神禹：神话中的大禹，相传他治水有功。功：指治水之功。奠画：指《禹贡》，一部记载古代地理沿革的典籍。远莫究：遥远得无法探究。
遂令：于是使得。五岭南：指南岭，是一条横亘于中国南方的大山脉。别与万灵斗：和众多的生灵相争斗。万灵：泛指各种生命。
我行一停舟：我停下船来。适值：正赶上。风雨候：风雨交加之时。
崩腾心为徨：雷声震耳欲聋时使人心神恍惚不定。心为：心中感到。徨：茫然失措。
滉瀁目已瞀：水浪汹涌时眼睛也感到迷蒙。滉瀁：水波浩渺的样子。
篙师：撑船人。戒：警告。薄暮不敢逗：傍晚时分不敢再继续前行。薄暮：傍晚时分，天色将晚。
开蓬讶惊湍：推开船蓬惊讶地看着急流。开蓬：推开船蓬，指让船靠岸休息或泊船。
宛若群鹭簉：好像一群白鹭在乱飞。簉：同“翔”。
乃知造化神：这才知道大自然的神奇。兹：这，指大自然。亘宇宙：遍及整个宇宙。
三复忠信言：反复诵读那些忠诚诚实的话语。三复：再三诵读。
呼酒聊独侑：举杯饮酒聊作自娱。侑：劝酒，这里指自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