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天气炎,人事难调摄。
饮水过于寒,饮汤过于热。
得君之所惠,清净如油洁。
不用脱巾漉,不用置篘𤮕。
亦不用多人,夫妇西廊月。
一盏四肢畅,两盏百情灭。
三盏即醺醺,五藏皆融泄。
本不爱贪杯,独醒难过日。
【解析】
此诗题下原注云:“是时天大寒,雪深三尺,溪流断绝。余从南山往见饮焉。”可见这是一首饮酒诗。
首联“饮慕溪所惠酒”,点出了诗人在寒冷的冬天里,饮着朋友送的酒。“慕溪”即孟郊的朋友李贺,他与李贺有很深的友谊。“惠酒”,就是朋友送来的美酒。
颔联“饮水过于寒,饮汤过于热”,诗人用反衬的手法表现自己的苦闷。“过寒”“过热”都说明自己喝的酒不是适口之酒。“清”和“热”是反义词,但这里却用它们来表现自己的心境。作者当时正处在政治上的黑暗环境中,他既不想依附权贵,也不愿屈身事仇,只好借酒消愁。“得君之所惠,清净如油洁”,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喝了朋友送来的好酒,感到清爽舒适,如同油脂那样洁净。“得君”、“所惠”表明了诗人对朋友的感激之情;“清净”、“油洁”则表明了友人送来的酒给他带来的愉悦感受。
颈联“不用脱巾漉,不用置篘𤮕”,诗人以“不用”二字,表明了自己并不贪杯的性格。“脱巾”、“漉”和“置篘𤮕”都是饮酒的动作,而在这里都被省略掉了。
尾联“亦不用多人,夫妇西廊月”,意思是说一个人喝酒也就够了。这里的“亦”字是表示转折关系的副词,用来引出下文,表明了下文的意思。“西廊”指妻子居住的地方。
这首诗的大意是:天气严寒,雪下得很深,连小溪也被阻塞了,我只好到山涧去取水。我喝了朋友送的美酒,感到清爽舒适,如同油脂那样洁净。我不喝酒是因为我不想喝醉,想清醒地度过每一天。
【赏析】
《饮李七益老沽酒》是一首饮酒诗,写于作者因受挫折、仕途不顺、身处困境之时。全诗语言朴实无华,但情真意切;篇幅虽短,却感情丰富,意境深远,给人以深刻印象。
首联“饮慕溪所惠酒,是时天气炎”。诗人向李七求助,并得到李七送的酒。“是时天大寒,雪深三尺,溪流断绝。余从南山往见饮焉”,天气十分寒冷,大雪封住了通往南山的路,诗人不得不从南山走小路前往拜访李七,见到李七之后,便要了李七送来的酒。天气炎热,喝冷酒使人觉得不舒服,喝热酒又容易让人上火。所以,诗人喝的是温润爽口的好酒,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第二联“饮水过于寒,饮汤过于热”,写诗人饮酒的情景。喝得太冷会伤身体,喝得太烫又会烫坏胃。因此,诗人喝的是适中温度的酒。“得君之所惠,清净如油洁”两句写酒的品质,酒太烈,会让人醉倒不省人事,酒太淡,又不能解渴。只有适量的酒才是最佳选择。喝上一口,感觉清新爽快,如同吃了油脂一样滑润。
第三联“不用脱巾漉,不用置篘𤮕”,“不用”两字表明了自己的性格特点——不嗜酒,也不贪杯。脱巾漉是古人喝酒时的一种动作。置篘𤮕是指将酒杯放在竹制的器具中过滤。这两处动作被诗人省略掉了,表明自己并不爱喝酒,也不爱做这些动作。
最后两联“一盏四肢畅,两盏百情灭”,写自己喝酒后的状态。一杯酒能让人畅快地吃喝,三杯酒就能让人昏昏欲睡,五杯酒能使人全身放松,六杯酒能让人的身心彻底放松。诗人喝得越多,越能体会到喝酒的乐趣,也能更好地理解李七送来的酒的好处。
尾联“本不爱贪杯,独醒难过日”两句,诗人以独醒为借口来劝慰李七不要贪杯,因为贪杯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不能自拔。同时,这也是诗人对自己的处境的一种安慰,希望李七不要因为饮酒而误事,更不要因此而耽误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