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载支离体未平,如何又送北帆行。
朔风折尽吴绵力,野烧回看越峤生。
宕口酒香人易醉,寒山钟动客先惊。
老尝交态难言矣,只有君家不世情。

【注释】

闻孙送至枫桥诗以谢之

两载:两年。支离体:病弱的身体。平:平定、恢复健康。又:又一次。北帆行:指从北方来的客船。朔风:北风。折尽:吹折。吴绵力:吴地的棉布。野烧:野火,这里指战火。回看:回头观看。越峤:山名,在今浙江上虞县东南。宕口:地名,在今江苏宜兴县西南。酒香:指酒的气味。人易醉:容易让人陶醉。寒山:即寒山寺,在江苏省苏州市西郊。钟:佛寺中的打击乐器。动:使……惊动。交态:交往中的态度、方式。难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只有君家不世情:只有你家里的人没有世态炎凉的情感。

赏析:

此诗作于大历年间(公元766年),当时作者因参加永王李璘叛乱被流放夜郎,途经枫桥,遇知交孙位相饯,席间即兴而作。

首联写诗人两年多来疾病缠身,未能恢复健康,因此这次又被送回江北。“两载”是虚数,表明自己长期患病,不能为国出力;“体未”是实数,说明自己的病并未痊愈。“支离”是身体残废、衰弱的意思;“体未平”,就是还没有完全复原。这四句写自己久病在床,不能随军北征,与友人分别的情景。

颔联写诗人送别友人后,想到友人又要远行,不禁黯然伤神。朔风吹断吴地的细绢,野火烧起越地的山峰。两句写诗人目送友人北去,看到一片凄凉景象,感到心绪悲凉,感慨万分。“朔风”、“折尽”、“吴绵”、“回看”都点出地点和季节,“寒山”、“生”则点出时令和景物。

颈联是写送别时的景色。宕口,地名,今江苏常州东北。《太平寰宇记》说:“枫桥,在常州府东北三十里,跨吴、楚。”《唐刺史传》也说:“枫桥,一名封桥,跨吴楚。”《舆地志》:“枫桥在无锡县西北二十五里。”酒香使人醉倒,寒山寺的钟声令人震惊。“寒山”、“动”、“客先”等词语,写出了当时送别的紧张气氛及诗人内心的感受。“老尝交态难言矣”,意思是老朋友之间的情谊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只能通过行动来表现。

尾联写诗人对友情深厚的感叹。虽然朋友之间有很深的感情,但世事多变,人事难料,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朋友的忠诚与不改变初衷。“君家不世情”是说朋友家里没有世态炎凉的情感,只有你家里的人没有世态炎凉的情感。“不世情”三字,既是赞美又是期望,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深厚感情。

这首诗语言朴素自然,风格沉郁顿挫,情感真挚深沉,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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