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雪落伤麦根,北风刮地天色昏。沙飞石走拔大树,雪积林坳出无路,城中死者不知数。
我归三年河不冻,今年冰坚车可渡。触面憭慄厚地裂,四顾乾坤莽明灭。
尺薪粒米贵如玉,君不见日晚空墙贫士哭。

【注释】

苦寒行:即《苦寒行》组诗,是元代著名诗人揭傒斯的代表作。此为组诗中的第二首。

前日雪落伤麦根,北风刮地天色昏。沙飞石走拔大树,雪积林坳出无路,城中死者不知数。我归三年河不冻,今年冰坚车可渡。触面憭栗厚地裂,四顾乾坤莽明灭。

尺薪粒米贵如玉,君不见日晚空墙贫士哭。

【译文】

昨日的大雪覆盖了麦田的根基,寒冷的北风吹得天昏地暗。大雪使得大地上的沙砾飞扬、石块滚动、树木被连根拔起、积雪使山林中的道路消失。在城中,由于大雪压折房屋而死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我离家已经三年了,河水依然没有结冰;今年河水却因为冰冻而变得坚硬,大车可以安全通过。看到这种景象,我感到心中战栗不已;四周望去,天地间一片昏暗,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如今物价上涨,一袋粮食的价格比玉石还要昂贵,但人们却仍然看不到太阳,晚上只能在空荡荡的墙壁前痛哭。

【赏析】

《苦寒行》是一首反映元末战乱时期百姓苦难生活的诗。揭傒斯(1270—1349),字希圣,号文安,因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世称“揭文安”。揭傒斯出身于元代显赫的揭氏世家,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工词赋。后经人举荐,入京师任大都路吏掾,历任县尹、知州等职,政绩卓著。他与杨载、范梈、柳贯并称为“元末四大名儒”,与黄杇合称“南北二妙”。他的诗歌风格清新俊逸,婉转含蓄。这首诗是揭傒斯的组诗作品《苦寒行》中的第二首。

诗的前半部分描写了作者回家后的所见所感,描绘了一幅幅凄惨的景象:大雪覆盖着麦田的根基,北风呼啸,天气阴沉欲雨,大雪使得大地上的沙砾飞扬、石块滚动、树木被连根拔起、积雪使山林中的道路消失……诗人以简洁的语言勾画了一个阴冷、苍茫而又动荡的世界,使人感到一种压抑和沉重。

诗的后半部分则表现了作者对现实的感慨和思考:河水依然没有结冰,今年河水却因为冰冻而变得坚硬,大车可以安全通过;看到这种景象,我感到心中战栗不已;四周望去,天地间一片昏暗;如今物价上涨,一袋粮食的价格比玉石还要昂贵;但人们却仍然看不到太阳,晚上只能在空荡荡的墙壁前痛哭。

全诗语言简练,形象生动,情感深沉而真挚,充分表达了作者对当时社会现实的深刻感受和强烈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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