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欢能复少年场,意气偏君重太行。
脱剑青天明海岱,抽毫白日动河梁。
穷途欲惯虞卿屩,绝塞翻疑陆贾装。
归去故园蓬鬓在,下机宁似出咸阳。
【注释】
梦白:作者自号。业留:作者曾居官,故称其为“留”。余为三日饮:即“三日醉”之意。余迫归:指作者迫于公务不得不离开。解维:解马驾,即解下马缰,表示告别。辱遣人追送:被追送。百里并出橐装:把随身所带财物全都送出。橐装:盛物的大口袋。赋谢:赠诗以答。章:指诗作。
【赏析】
此词作于作者任陕西转运使时,赴京途中。全词抒发了作者辞官离乡、返家途中的感慨与无奈。
上片开头三句写自己对这次离别的感慨。“梦白”,是作者自称。留余为三日饮,即“三日醉”,意谓此次离别,只能欢聚三天。“余迫归”,意为公务在身,不得不回去。“解维”,解马驾,表示告别。“辱遣人追送”,被追送百里,写出自己的不得已。这三句,点明离别的原因,表达了自己被迫离乡的无奈心情。
下片开头三句写旅途中的心情。“穷途”句用典,《史记.范雎蔡泽列传》:“虞卿非之也,使人君贱魏齐;吕不韦非之也,使人君逐姚贾。今臣亦非之。”意谓虞卿、吕不韦都曾受到过排挤,如今我也要像他们一样被人排挤。“绝塞翻疑陆贾”,用《史记.淮阴侯列传》典故,韩信被刘邦封为淮阴侯后,有人告发他谋反,刘邦派陈平前往调查,陈平故意称病不去,于是有人劝韩信自杀,韩信说:“汉王不是想杀我,只是怀疑我谋反罢了。”此处以韩信自况,表明自己被人猜疑,有去无回,前途堪忧。“归去故园蓬鬓在”,归去故乡,鬓已斑白,表达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情绪。
结尾三句写自己返回故园后的处境。《史记.李斯列传》:“二世问李斯:‘吾具悉先生才能矣……而父子俱为宣城令,今可奈何?’李斯曰:‘本谋难以既往,故陛下开其端,使人主远虑而不可以怀,近察而不可以守。终非上府吏忠计哉!’”意思是,李斯已经预见到了这种局面,但无法改变。这里用典,意谓自己回到家乡后将无处容身。“出咸阳”,出京门。
这首词作于熙宁四年(1071),是作者因反对王安石的变法,被贬知陕州,途经京师时所写的一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