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木无弱羽,广川饶劲鳞。
皇都郁嵯峨,多士如繁星。
陈君在乡曲,少小驰芳声。
去我三百里,可望不可亲。
昨予志广览,自越之燕京。
见君长安道,一问知姓名。
却复讯动止,握手为予陈。
自受相公知,忽忽复几春。
一朝去乡校,今作太学生。
言温动有礼,志壮气自信。
晢颜口若海,丰下而长身。
再往论文史,终夕如倒囷。
藻思蔚以妍,俨与骨相并。
王良御八骏,技绝物有神。
一日骛千里,安得留其行。
念予复南去,揽策临修程。
小见伺越鸟,只入枪榆群。
思君不能置,短篇陈素情。
【译文】
珍奇的树木,没有弱小的羽翼;宽广的河流,有锐利的鳞甲。在繁华的京城中,有众多的杰出之士。你身在乡村,从小就有名声。我离开你三百里,只能远远地望见你,但无法亲近你。昨天我立志去广览天下,从越到燕京。见到你在长安的路上,你一问就知道我的名字。然后询问你近来的情况,我握住了你的手为你陈述情况。自从被相公赏识以来,我忽忽然又过了春天。一天忽然离开了学校,成了太学生。说话温和,举止文雅,志向壮阔,气魄自信。面如大海之口,丰下而长身。再往论文史,终日像倾倒谷物一样。藻思蔚以妍,俨与骨相并。王良御八骏,技绝有神。一日骛千里,安得留其行。念我还要南去,拉紧马辔临修程。看见伺猎的越鸟,只入枪榆群。思君不能置,短篇陈素情。
【赏析】
本诗是一首五言古诗,全诗四百九十五个字,可分为三部分:首段为第一、二句,写陈君的出身和才学;第二段为第三、四句,写陈君的品行和抱负;第三段为第五句至末句,写诗人对陈君的美好祝愿和深情厚意。
此诗前二句写陈君的出身和才学,后二句写陈君的品格和抱负。“皇都郁嵯峨,多士如繁星”两句用典,《诗经·小雅·北山》“溥彼蓝天,肃其穆矣,时纯且好,维日其迈。瞻卬昊天,岂不怀德。”毛传:“皇,大也;郁嵯峨,高大貌;繁星,众星也。”这两句意思是说:皇宫宏伟,人才众多。“皇都”指京城洛阳,“繁星”比喻贤才很多。“皇都”二字用得很工整。“去我三百里”,是说距离很远;“可望不可亲”,是说虽然远观可以,却不可接近。这两句是说:陈君虽近在京洛一带,我却与他相距遥远。“昨予志广览,自越之燕京”两句用典,《史记·货殖列传》:“昔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者醉焉……”“自越之燕京”,即从越地到京都洛阳。这两句是说:昨天我立志要广泛浏览古今典籍,从越地游历到京都洛阳。“见君长安道,一问知姓名”两句用典,《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文帝过谢家饮,召太子少傅徐生而不名。”谢家指谢安家族。张释之指张廷尉。《汉书·张释之传》:“文帝尝卑辞色问谢罪,谢曰:‘臣宜知谏,陛下加惠于臣,所谓生死而不能避也。’”这两句是说:在路上偶遇了陈君,向他询问了姓名。“却复讯动止,握手为予陈”两句用典。“讯动止”指询问行动、言论,“握手为予陈”指握了陈君的手为他陈述情况。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又问他的动态、言论,然后和他握手为他作介绍。“自受相公知,忽忽复几春”两句用典。“相公”指皇帝。“相公”二字用得很巧妙。这两句是说:自从皇上赏识我之后,心情愉快地度过了几个年头。“一朝去乡校,今作太学生”两句用典。《论语·先进》:“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郑玄注:“乡校,乡人之聚处,乡人皆立于此以议政。”《汉书·儒林传》:“武帝初立《五经博士》,置弟子员,员各五十人。郡国乐员各有差。……成帝河平三年,诏博士弟子员讲习。”这两句是说:今天突然离开了家乡的学校,做了一名太学生。“言温动有礼,志壮气自信”两句用典。“言温”指说话温和,“志壮”指志向壮阔,“气自信”指气概自负。这两句是说:说话温和,举止文雅。志向壮阔,气魄自负,有君子之风。“晢颜口若海”,是说脸庞宽阔像海洋一样。“豊下而长身”是说丰腴而身材修长。这两句是说:面部宽大如同大海般,身体丰满而身材高挺。“再往论文史,终夕如倒囷”两句用典。“论”、“史”指议论历史。“终夕如倒囷”指整夜都在谈论。这两句是说:又去讨论史书,整夜都在谈论。“藻思蔚以妍,俨与骨相并”两句用典。“藻思”指才华横溢的思想,“蔚以妍”指才华横溢而美丽。“俨与骨相并”指相貌端正而与骨头相似。这两句是说:思想才华横溢且美丽,外貌端正并与骨骼相似。“王良御八骏,技绝物有神”两句用典。《战国策·韩策二》载:楚庄王欲北伐,使王子𤴪驾八骏之车出游。“技绝物有神”指技能精湛而有神韵。这两句是说:驾车的人(王良)驾着八匹骏马奔驰,技艺超群有神韵。“一日骛千里,安得留其行”两句用典。《淮南子·原道训》:“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锺期听之,方知有冲渊之渊。”这两句是说:一日奔驰千里,怎么能够留住他的脚呢?这两句是说:一日奔驰千里,怎能留住他的脚呢!“念予复南去,揽辔临修程”两句用典。《左传·僖公二十六年》:“齐侯使公子无亏帅师围曹。”“揽辔临修程”指拉着缰绳来到军营前的小路。这两句是说:我想再次向南去,拉着缰绳来到军门前的小路。“小见伺越鸟,只入枪榆群”两句用典故。《史记·范雎蔡泽列传》:“范雎谓秦王曰:‘夫越人安肯捐其甲胄来居君王之国哉!’”《战国策·赵策》:“秦昭王谓魏冉曰:‘寡人闻越人俗性悍而忍义,无触抵敌之气,非必至于为寇。”这两句是说:偶尔看到伺猎的越鸟,只进入榆树群体,不敢进入荆棘丛生的山林。“思君不能置,短篇陈素情”两句用典。“短篇”指短诗。《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屈原既被放,忧愁幽思而作离骚。”这两句是说:想起你却不能表达我的心意,因此写这首诗作为表达我对您的真挚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