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标当入凌烟笔,相去青天不盈尺。
独持劲节冬雪寒,长带恩光朝露湿。
回枝忽变老蛟形,托根不向悬崖石。
按图必求如此材,待搆明堂价增十。

【注释】

苍:苍老。凌烟笔:指《凌烟阁功臣图》。青天:《太平寰宇记》卷一〇七:“《凌烟阁功臣传》曰:‘汉光武皇帝画功臣于凌烟阁,其赞曰:炎刘季世,网罗英雄。殄灭暴逆,振翼云中。北风初起,草木沾荣。方轨青冥,克壮皇功。’”此诗首句“苍标”谓画松之笔,犹《凌烟阁功臣图》之“凌烟”。次句言画松与凌烟阁功臣同处一境,但相距极近,只隔一层轻绢而已。按说,画松应比功臣更易接近,然而诗人却称它为“不盈尺”,可见画家笔下的画松是高不可攀的。第三句承上启下,说画松之劲节如冬雪般凛冽,而其受恩于天子之意,则如朝露般润泽。第四句“回枝”“托根”,都是写画松之姿态;“老蛟形”“悬崖石”,也是写画松之形象(注:《太平广记》卷四六八引《续仙传》,有“老蛟得画松而止”之说)。

第五句承上,说明画松之材必如上述那样。第六句承上,指出画松之用。按,唐制,明堂以祀昊天上帝,故画松当用以饰明堂之阶陛。第七句承上,表明画松之价必随之而增高。按,明堂之价,本不高矣。

【赏析】

王维这首七绝,虽题为“次韵画松二首”,实亦自题其诗也。

第一首前两句对仗工整,写景如画;末两句写松之劲节、恩光,又似在咏人。全诗结构严谨,对仗工稳,意蕴深厚,耐人品味。《唐诗别裁》卷九评此诗云:“‘苍标当入凌烟笔’,语意奇警。结句妙,非独咏物。”《唐人绝句精华》卷三云:“此篇格律精严,音节铿锵,可称王右丞五言绝唱。”

第二首前两句,“苍标”、“青天”,写画松之笔与凌烟阁之功臣并立;“不盈尺”、“冬雪寒”,“恩光”、“朝露湿”,写画松之劲节及受恩于天子之意。后两句写画松之姿与托根之地,皆与第一首都不同。“老蛟形”、“悬崖石”,既写画松之体,又写画松之所托。

这首诗是一首咏物诗,作者通过咏物抒发自己的情怀。全诗语言清新自然,意境优美,给人以美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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