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北来波淼淼,丹凤楼高海天小。
楼上三姑共俨然,云鬓花客长不老。
大姑团扇裁龙绡,指挥海若驱风涛。
圣人御宇波恬静,敛扇笑看棋相鏖。
二姑潜机先一着,小姑拈子未肯落。
龙争虎斗血玄黄,鲸咂蛇蟠势回薄。
金鸡睡熟天地冥,楼下道人闻剥啄。
我欲推枰问一言,沧海桑田今几番。
孙恩摽贼何缓死,崖山忠义何遽翻。
弱水仙都果何处,欲借青鸾径骑去。
五色文辉阆苑花,七星剑挂扶桑树。
左携赤松右洪厓,免束冠裳事章句。
三姑默默问不应,楼外长川自东注。

【注释】

丹凤楼:指杭州的凤凰山,山上有一座古塔。谈:指诗人的朋友王本彝。同:一同。

北流:从钱塘江流出。淼淼:水波广阔。

龙绡:一种细绢。海若:大海神。风涛:波浪。

圣人:这里指唐明皇。御宇:治理天下。恬静:平静。敛扇:收起折扇。笑:微笑。棋相鏖:下围棋,对弈。一着:一步棋。小姑:三姑中的最小者,排行第三。拈子:掷骰子(赌博)。落:投掷。

鲸咂蛇蟠:形容赌局激烈。势回薄:形势逆转。

金鸡睡熟天地冥:形容时间过得很慢。剥啄:敲门的声音。

推枰(pīng):摆好棋盘。问一言:提出一个问题。沧海桑田今几番:沧海变为桑田几次了?几番:多次。孙恩:南朝宋末农民起义领袖。摽(biāo):“摽”字是动词,意思是使…倒下。标:榜样。崖山:即崖州,今属海南岛。“义”字是动词,意思是坚持正义。遽翻:突然变卦。

弱水:神话传说中一条无底的大河。仙都:神仙居住的地方。五色文辉:五彩缤纷的光芒。阆苑(Láng Yuàn):传说中的神仙居所。七曜(xiù):日月金木水火土五星,简称七曜。七星剑:用七把宝剑。扶桑树:古代神话中太阳升起的地方,在现在的日本。

赤松:仙人名赤松子,据说他骑白鹤飞升。洪厓:仙人名洪厓子,据说他也骑白鹤飞升。章句:儒家经籍的章节文字。

三姑:这里泛指三位仙女。默默:沉思的样子。左携赤松,右携洪厓:左手拿赤松子,右手拿洪厓子。

免束冠裳事章句:不用拘泥于儒家的经典文字。

三姑默默问不应:三位仙女沉思不语。

长川:长长的河流。自东注:从东方流向西方。

【赏析】

《丹凤楼观妓》是南宋诗人杨万里创作的一首七言律诗。此诗以咏景为题,但全诗没有一句写景,而是通过描写一群歌妓的活动来表现她们的生活和性格。作者借歌妓们争先恐后、斗富逐欢的情景,反映了南宋统治集团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揭露了当时社会矛盾的尖锐和人民生活的困苦。

首联写歌妓们的活动,点明主题。歌妓们在钱塘江上划船游玩,登上高高的丹凤楼上观赏风景,景色非常美丽动人。

颔联写歌妓们的服饰打扮。大姑身穿华丽的龙绡衫裙,指挥着海神驱赶着狂风恶浪;二姑偷偷地掷着骰子,三姑则静静地坐着不动,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颈联写歌妓们争胜斗狠的场面,进一步揭示她们的性格特点。她们像龙虎争斗一般地争夺着胜负,又像鲨鱼和蛇相互缠绕一样地盘旋着进行着较量。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之后,最后的胜利者将获得丰厚的奖赏。

尾联写歌妓们的生活态度。她们整天沉迷在游戏中不肯罢休,有时还玩上了通宵达旦。而当她们听到楼下有人在敲门时,就立刻停止了游戏,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骰子,准备去接待客人或去休息了。

这首诗通过对歌妓们活动的细致入微的描绘,生动地表现了她们娇艳妩媚的姿态以及争强斗胜的精神状态。诗中不仅表现出她们的机智灵巧和矫健敏捷,而且反映出她们的矜持傲慢和不守礼法。诗的风格明朗轻快,语言流畅明快,形象鲜明活泼,富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时代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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