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讶非吴下,深惭令海盐。
旧琴蛇腹断,新笔鼠须尖。
诗苦非因债,官清不为廉。
窗前山色好,终日坐钩帘。
【注释】
卧病:躺着。令海盐:指在海盐做官。旧琴蛇腹断:指旧的琴弦断裂了。新笔鼠须尖:指用的新笔尖细而短,像老鼠的毛一样。诗苦非因债,官清不为廉:意谓诗写得好不是因为欠别人的人情(即“债”),官做得清不是为着清廉。窗前山色好,终日坐钩帘:意思是窗外山峦秀丽,我整天坐在竹帘子后面。
【赏析】
这是一首写闲居生活的诗。诗中通过描写自己卧病时的情景及生活细节,表现了闲逸的生活情趣和超脱尘世、淡泊名利的高洁志趣。
首联“勿讶非吴下”,“勿讶”是不要说的意思,“非吴下”指作者不是来自吴地的贤人。这里说你不要奇怪,我不是来自吴地的贤人呀,因为“吴下”是春秋时吴国的都城,这里是泛指江南地方。“深惭令海盐”与首句呼应,说自己来到海边的海盐县做官,感到惭愧。这里的“深惭”,既指愧对海盐,又暗含对自己有负于朝廷的愧歉之意。“勿讶”与“深惭”相对应,表明诗人对海盐县并不陌生,因为他曾在这里做过官,只是由于他长期远离京城,被贬到这里而已。这一联是全诗的关键,它点明了自己之所以到海盐来,是因“令海盐”,而非“非吴下”。从表面看,这两句是自谦之词;仔细品味,却可以发现其背后隐含着一种无奈。
颔联“旧琴蛇腹断,新笔鼠须尖”,“旧琴”是指自己过去弹奏过的琴曲《胡笳五弄》等,这些乐曲都是以哀怨凄厉之声调著称的。这一句的意思是说,旧时弹奏过的琴弦已经断裂了,新换的笔头也短得像老鼠的毛一样。这一句是说自己的琴艺已大不如前,而新写的诗文也显得粗糙,没有以前的水平了。
颈联“诗苦非因债,官清不为廉”,是说自己的诗文写得辛苦,并不是为了向权贵们求情;做官本就应当廉洁奉公,不是为了贪图钱财。这两句表达了自己对于官场的失望之情。
尾联“窗前山色好,终日坐钩帘”,“终日坐钩帘”中的“钩帘”是指将窗帘钩住使之不飘动,以免被风吹开,以便更好地欣赏窗外的景色。这里的“山色好”,指窗外的山色非常美丽。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尽管外面山色很好,我却整日坐在室内欣赏,不去欣赏外面的美景。
这首诗语言平易通俗,但字字珠玑,句句耐人寻味。诗人运用白描手法,刻画了一个闲逸自在的形象,表现了一种超然物外的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