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头百里尺书劳,甓社湖边白雁高。
梦落舟航寻夜雪,病携宾从看秋涛。
移家颇种先生柳,闭户应深仲蔚蒿。
短发萧萧思见汝,几回扶策望西皋。

【诗句注释】

江头百里尺书劳:江边,即江陵;百里,指千里之遥。尺书,书信;劳,慰劳,慰勉。

甓社湖边白雁高:甓社,地名,在江陵西南二十里;白雁,大雁。

梦落舟航寻夜雪,病携宾从看秋涛:舟航,船行;夜雪,指秋天的夜晚;秋涛,指秋日的浪涛。

移家颇种先生柳,闭户应深仲蔚蒿:颇,相当;仲蔚蒿,指仲蔚的坟墓。

【译文】

在江边的万里之遥,一封书信传来,慰劳我一路奔波的辛苦。在砖砌的社坛湖畔,一群大雁正飞过天际。梦中我漂泊在船上追寻着夜晚的大雪,因病而携带着客人一起欣赏着秋日的波浪。为了纪念逝去的友人,我特意移植了先生的柳树,关上门来,更深深地怀念起仲蔚先生了。

【赏析】

此诗是酬答吴道南的诗作。吴道南(1237—?),字子华,号东山居士,江西南昌人。元末诗人,其诗清丽婉约,与杨载齐名,并称为“二妙”。

首句开门见山,点明题旨:“江头百里尺书劳”,是说作者远游千里,为的是寄去一封书信,以慰劳朋友的思念之情。“劳”是“慰劳”的意思。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但正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次句写收到信后的感触。“甓社湖边白雁高”,是说收到吴道南寄来的书信后,他站在砖砌社坛的湖边,看着成群的大雁正飞向远方。这里“白雁高”三字,用得极为准确、生动。“白”是“纯白色”的意思,“高”是“飞得高”的意思。大雁飞得高,说明它们正在长途迁徙之中。这一句既是对上文“千里送鹅毛”的回应,也是对下文自己“移家颇种先生柳”的预伏笔。

第三句写梦中的情景。“梦落舟航寻夜雪”,是说梦中,他乘坐着小船漂泊在江面上,寻找那一场刚刚过去的秋夜的雪花。“梦落舟航寻夜雪”四字中,有“落”、“寻”二字用得非常准确、生动。“落”是“落在水面上”的意思。“寻”是“寻找”的意思。这里的“夜雪”,指的是秋天的夜晚下的雪。这一句既是对前两句的回应,又是对后两句的铺垫和伏线。

第四句是说自己因生病而携带着客人一起来欣赏着秋季的浪涛。“病携宾从看秋涛”,是说因病而不能骑马行走,只好带着客人一起来到岸边观看那滚滚而来的浪涛。这句诗写得十分平实自然,毫无雕琢之感。其中“携”字用得很准确、生动,它既写出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写出了自己的行动。

第五句写自己为纪念逝去的友人而特意种植了一株柳树。“移家颇种先生柳”,是说为了纪念逝去的吴道南,他特地把家中的房子迁移到一处靠近吴道南墓旁的地方,并且在那里专门种植了一株柳树。这一联写得十分平实自然,毫无雕琢之感。

第六句是说关上门来,深深地怀念起仲蔚先生了。“闭户应深仲蔚蒿”,是说由于生病的缘故而闭门不出,因此不禁深深追忆起仲蔚先生来。这句诗中的“应”字用得很准确、生动。在这里,“应”有两层意思:一是说因为生病的原因,不得不关门不出门;二是说因为闭门的原因,所以不禁想起仲蔚先生来。这两句虽然写得十分平实自然,但却显得十分含蓄隽永。

最后一句是说自己短发萧萧地想着见到您,多次扶着拐杖望着西边的皋山。“几回扶策望西皋”,是说不知多少次扶着拐杖望着西边的皋山而发呆。这一句诗写得十分含蓄隽永,令人回味无穷。其中“扶策”二字用得很准确、生动。这里的“扶策”是扶着拐杖的意思,而“皋”则是指皋亭山。皋亭山在今浙江绍兴市东北三十里处,相传是越王勾践在此卧薪尝胆的故事发生地之一。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不知多少次扶着拐杖望着西边的皋山而发呆,心中默默地想念着吴道南先生。这一联写得十分平实自然,毫无雕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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