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漫游天帝都,一柯敢谓安丘隅。
为轮为弹信所遇,时人却笑非善图。
浚川海内知名久,甬川英风互先后。
我如小鸟无高翔,出谷嘤嘤在求友。
几回和月拜枫宸,长安紫陌飞霜轮。
一朝解组向林樾,仙凡谁谓分天人。
踟蹰饯赠情何极,瑶篇绮句铿金石。
归悬古璧隐苍龙,伴我行吟共栖息。
鸥沙坐占岂伤廉,从前汗漫成虚淹。
回瞻何啻九万里,五云乔岳森岩岩。
【注释】
漫游天帝都:指周游天下。
一柯敢谓安丘隅:一叶孤舟,怎敢说是安身之所?安丘,地名,在今山东曲阜附近。隅,角落。
为轮为弹信所遇:指自己的命运像轮子和弹丸一样,受命运摆布。
时人却笑非善图:《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说范雎曾向魏昭王进献三寸之舌以退强秦,魏昭王因此拜范雎为相。但事过境迁,范睢因谗言遭忌被囚,魏昭王却认为范雎的“善谋”是“非善”,可见世人皆如此,不能理解范雎的用心,反而讥笑他。
浚川海内知名久,甬川英风互先后:指张浚、胡铨等名臣先后相继,声名远播海内。浚川,张浚;甬川,胡铨。《宋史·张浚传》:“胡铨上疏论张浚不可用,高宗不从。”后以“浚川”、“甬川”并称二人。英风,指他们的正气节概。
我如小鸟无高翔:我就像小鸟没有高飞的能力,只能低飞。
出谷嘤嘤在求友:比喻自己处在困境中,四处求援,希望得到帮助。
几回和月拜枫宸:几次在月光下拜谒皇宫(指皇帝)。枫宸,指皇帝。
长安紫陌飞霜轮:长安城郊外的路上飞着白色的霜花,犹如车轮般滚动。
一朝解组向林樾:一旦辞官隐退,归隐山林。解组,解官。林樾,指树林间的阴凉之处。
仙凡谁谓分天人:神仙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踟蹰饯赠情何极:踌躇徘徊地送别友人,情意绵绵。饯,送行。
瑶篇绮句铿金石:《文心雕龙·辨骚》说:“《楚辞》‘周余令尹兮,俾方叔兮,彼众刚毅兮,维周之翰’,此赋体之原始也。”这里用典,表示对友人深厚的友情。
归悬古璧隐苍龙:挂起古玉璧,隐藏了苍龙的形状。
伴我行吟共栖息:陪伴我吟诗作赋,一起栖居在山林之中。
鸥沙坐占岂伤廉:坐在沙洲上吟咏,难道会损害自己的廉洁吗?鸥沙,即沙洲,泛指水边。
从前汗漫成虚淹:以前那些闲散无事的时光白白浪费了。
回瞻何啻九万里:回首望去,哪里只相差九万里呢?
五云乔岳森岩岩:五座云彩缭绕的山峰矗立在山巅,岩石嶙峋险峻,如同一座座高山。
【赏析】
这是一首酬答王司马浚川的七律。全诗先写诗人与司马浚川交往的情景,再写司马的为人和遭遇,最后抒发诗人对司马的怀念之情和对他遭遇的感慨,表达诗人对朋友的同情和对世路的愤懑。
首联点明与王交往的时间与地点,诗人当年漫游于天帝都(京城),而王则以一叶孤舟自喻,不敢说有安身之地,诗人对此颇为惊讶。颔联写王的处境。当时人们嘲笑他没有善谋,而王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他的善谋。颈联承颔联而来,写王的名声远播。尾联写诗人自己的处境。他辞官隐居,过着清贫的生活。尾联还写诗人对王的遭遇十分感伤,因为他曾把王引荐给皇上,现在王却遭受到陷害。中间四句写王的为人和遭遇。王虽然受到人们的嘲笑,但他始终不改其道,而且很有才能和节操。诗人对他的评价非常高。尾联写诗人对王的怀念和对世路的愤懑。他认为王之所以遭到陷害,是因为奸臣当道,所以他才感叹世事无常,感慨万千。
这首诗在结构上前后照应得当,首联点题,颔联写司马,颈联写诗人自身,尾联写诗人对司马的怀念和愤懑。全诗语言平实自然,感情真挚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