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知己老连姻,万里相休只两人。
莫道刚肠无别泪,须知羁客易沾巾。
忙中岁月同驹隙,梦里功名等袜尘。
目断征帆天渐渺,却惭归计自逡巡。
【注释】
①“寓蜀”:在四川寄居。②“泸州”,古郡名,今属四川省。守亲家:妻子的娘家人。何君:即何德言。③秩(zhì至):官阶,此处指官职。致政:古代指退职还乡。东归:指由蜀地回朝。⑤“五首”:指这五首诗。
【译文】
少年时知己到老年才结为连理之婚,万里相离只为有两人。
不要说我的刚肠里没有泪水,要知道我这个羁旅之人也容易沾湿了眼泪。
忙于世事岁月匆匆,如同骏马飞奔;而功名利禄却像是尘土被鞋带卷起。
望着远方的征帆渐行渐远,天空越来越渺茫,自己惭愧不能早日回去,只好迟疑不决。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词。上片抒写离别之情;下片写思归之意。
开头两句是说:当年我与亲家相识,那时我们年龄相仿都还是年轻人;后来因为战乱的缘故,我们被迫分离,如今他升任高官而我还滞留在这遥远的四川呢!“老连姻”是说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年过半百才结婚的,所以称他们的结合为“老连姻”。
“万里相休只两人”一句,是说虽然我们相隔万里之遥,但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互牵挂着。“休”,通“须”,必须。这里用“休”字,是因为“只两人”和“须两人”意思相近,都是强调双方的孤独无伴。
第三句“莫道刚肠无别泪,须知羁客易沾巾”,是说不要以为我心志刚直,就一定没有悲伤的泪水,事实上我是个久羁异地的游子,最容易伤感流泪的啊!“刚肠”即刚正的心肠,“无别泪”是说不会流别的泪水,因为“只两人”就是“无别泪”,所以用反问语气来加强语气。“羁客”指在外做客的人,“易沾巾”是指容易伤感流泪。
第四句“忙中岁月同驹隙,梦里功名等袜尘”,意思是说,虽然我急于赶回去,但在忙碌中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像马跑得很快,一转眼之间就像驹子身上的白毛一样;而且即使我梦寐以求的功名事业,也只是像鞋带卷起了袜子上的尘土那样微小而已。这句中的“驹隙”是形容时间过得快,“袜尘”是形容功名很小的意思。
第五句“目断征帆天渐渺,却惭归计自逡巡”,是说看着那远去的征船渐渐消失在天空之中,我心里不禁感到羞愧难当。“却惭”是说内心惭愧,“自逡巡”是说自己犹豫不决不敢立即回去。“逡巡”是迟疑不决的意思。
这首送别词写得感情真挚、深沉,既表达了作者对远行亲人的依依惜别之情,又流露出自己欲归不得,进退两难的苦闷心情。全词语言质朴自然,不加雕饰,情意恳切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