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争高卧,风烟各杜门。
绿尊忘岁月,白眼睨乾坤。
壁挂鱼肠剑,竿挑犊鼻裈。
时人未之许,扪虱与谁论。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友人家做客时的即席之作,诗题一作《访丰氏兄弟》。
首句“兄弟争高卧”,点明主人与客人。“争高”二字,暗含两人的才学、品德和志趣,都不甘平庸之意。这一句为全诗之眼,下面八句皆从这一句生发而来。
二句“风烟各杜门”,承上句而来,言兄弟二人各自闭门谢客。这既是对前面“争高”两句的具体写照,同时又是诗人对主人的赞叹。古人有“杜门不出”的说法。这里用“杜门”二字,既表明二人闭门不见俗客,也暗含二人不入仕途之意。
三句“绿尊忘岁月”,言兄弟俩在饮酒中忘了年华消逝。绿尊,绿酒杯。绿酒消愁,故称。“绿樽忘岁月”一句,既是对前两句的进一步描绘,又引出了下面的“白眼睨乾坤”、“扪虱与谁论”等诗句。
四句“白眼睨乾坤”,是说兄弟俩目无一切,自比伯夷叔齐,视世俗之人为浊物。“白眼”指傲岸不屈的神态,“睨”是斜视的意思,意谓以不屑一顾的态度看待世间万物。“乾坤”泛指宇宙天地万物。这一句是全诗的关键,也是全诗的主旨所在。
五、六句“壁挂鱼肠剑,竿挑犊鼻裈”,是说墙上挂着鱼肠剑,竹筒里装着犊鼻裈。这两句描写了主人家的器物摆设,其中“鱼肠剑”是指古代一种名剑,相传楚人欧冶子所制;而“犊鼻裈”则是用皮做的裤子。这两句诗表面上写居室陈设,实则寓意兄弟俩胸怀壮志,不事王侯。
七句“时人未之许”,是说自己虽然有这样的豪情壮志,但世人并不认可。“时人”即世人,即那些不理解自己抱负的庸俗之辈。“未之许”是否定句式,表示对时人的不满。
末句“扪虱与谁论”,是说即使没有理解自己的人,自己也要独自扪着虱子议论天下大事。这一句既是全诗的收尾,又是诗人对前文的总结。它表明诗人虽处困厄之中,仍不改初衷,孤芳自赏。
整首诗写得慷慨激昂、气势不凡,充分表达了诗人对时世的不满和对理想人格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