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周遭拥晓云,当年万马谁空群。
共传羌虏湟中策,不数楼船海上军。
夜柝声严鱼丽阵,黄幡影动驺虞纹。
一从夷叟投关后,芳草依然映夕曛。
【注释】
过念涯营 其一:经过念涯的军营。虎落周围拥晓云,当年万马谁空群——老虎落入了包围之中,天空中聚集着清晨的云雾;当年万马奔腾,谁能说它们是一群空无一人的马呢?共传羌虏湟中策,不数楼船海上军——相传有羌族和匈奴的谋略,但并不比楼船在海上作战多。夜柝声严鱼丽阵,黄幡影动驺虞纹——深夜传来战鼓的敲击声,鱼丽阵形整齐划一;黄旗的影子在风中飘舞,好像驺虞在行进。一从夷叟投关后,芳草依然映夕曛——自从夷叟离开了关隘之后,芳草依然映衬着夕阳的余晖。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于宋孝宗淳熙五年(公元1178年)春末夏初时所作。当时作者被贬谪至兴元府(今陕西汉中市)。此诗是诗人在兴元府时所作的一首纪游诗。全诗写景抒情,情景交融,意境开阔雄浑。
起笔“虎落周遭拥晓云,当年万马谁空群”二句,点出地点,描绘出一幅苍茫寥廓、风云变幻、万马奔腾的图景。诗人用一个“拥”字,把乌云聚集在一起的情景写得十分逼真。这两句是全诗的总领。接着诗人就展开对往事的回忆:当年吐蕃与西夏联合进攻北宋,宋将王韶率大军在陇右一带抗击吐蕃,收复了河湟地区,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王韶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团结一心,英勇战斗,最后取得了胜利。可是王韶却因此被宋朝廷杀害了。如今,诗人又想起了这件事,不禁感慨万分。他想到当年吐蕃、西夏的军队像万马一样奔涌而来,而自己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心中一阵凄凉。
第三句“共传羌虏湟中策”。这里所说的“策”,指策略、计谋。这句的意思是说,传说当年羌族和吐蕃人曾制定了一套高明的战术,他们能巧妙地利用地形,以少胜多,打败宋朝的军队。“不数楼船海上军”一句,意思是说这些战术并不逊色于楼船在海上作战的战术。楼船是古代的一种战船,它能够远航海疆,所以也称为“海军”。这里的楼船,指的是宋军的水师。
第四句“夜柝声严鱼丽阵”一句中的“柝”是古代一种夜间巡逻用的铜制器具,敲起来声音很清脆。鱼丽阵是一种古代军事布阵方法,即排成鱼鳞形状。第五句“黄幡影动驺虞纹”一句中,黄幡是古代的一种旗帜,旗上的花纹叫做驺虞纹。这句的意思是说,当听到战鼓声响起的时候,那面大旗就像真的驺虞一样,在风中飘动起来了。
第六句“一从夷叟投关后”,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从夷叟离开关口之后,那里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夷叟就是诗人的朋友范如圭,范如圭曾任四川转运使、提点刑狱公事,为人刚正清廉,不畏权贵,因得罪秦桧被贬到兴元府。
最后两句“芳草依然映夕曛”,意思是说,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眼前的景色依旧没有变化,芳草依然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
整首诗前四句回忆历史旧事,后四句则抒发自己的感慨之情。诗人在描写景物的同时,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使得景物具有了鲜明的个性,从而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