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烛不成寐,幽怀坐转深。
馀寒凭雪峭,多病阅年侵。
处世真如梦,逢人少会心。
呼童频洗盏,狂量尚能禁。
【注释】
剪烛:用剪刀把蜡烛的蜡剪成小片。
馀寒:残余的寒冷之气。凭:靠着。
处世真如梦:指人世间的事就像一场大梦。处世,指做人做事。
逢人少会心:遇到熟人时很少能相互理解。逢,遇见;会,理解。
狂量:狂饮,豪饮。
禁:克制。
【赏析】
此诗作于元和七年(812),当时施闰章正在夔州(今四川奉节),因“江陵之祸”谪居于此。在《夜坐偶成》中曾提到:“平生心事付骚人,不与时贤共此身。”此诗即是其心境的真实写照。诗前四句是说,诗人夜深了,却因为心里有愁绪而不能入睡。他坐在灯下,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梦。“坐转深”,即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形容思虑重重、难以入眠。“幽怀坐转深”,就是幽怨满怀,辗转难寐。
后四句则是诗人对自己身世的感慨。“馀寒凭雪峭”,意思是残存的寒冷似乎还残留着初春的寒意,仿佛那冷冽的风还吹拂着山巅。“多病阅年侵”,则表达了自己因病体而日渐衰老、岁月蹉跎的无奈之情。“多病”二字,既点明了诗人当时的身体状况,也暗示了他内心的悲苦与无奈。接着两句进一步抒发了诗人对人生境遇的感慨。“处世真如梦”,意味着人生如同一场大梦一般,虚幻而不可捉摸。“逢人少会心”,则反映了诗人在与人交往时,往往难以找到知音,内心充满了孤寂与落寞之感。最后两句则是诗人对自己的饮酒行为的描写。“呼童频洗盏”,意思是他多次呼唤家中的小厮来为他斟酒,以消磨心中的寂寞与烦忧。“狂量尚能禁”,则是说自己虽然已经喝得有些过量,但仍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酒量,不让其泛滥成灾。这既是对自己喝酒行为的自我调侃,也是对人生的一种豁达与乐观态度。整首诗语言简练,情感真挚,通过对夜晚的描写和内心的抒发,成功地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的感慨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