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兰被堂下,积雪满墙阴。
以彼洁白姿,契此贞固心。
芳馨曾不改,凛洌信能任。
君子尚贞白,轩居幽以深。
因之发清啸,起坐弹鸣琴。
一弹猗兰曲,再鼓白雪吟。
萧艾纷盈室,尘土遮满襟。
愿子留深意,千载返淳音。
【注释】
崇兰:指高尚的兰花。被:盖、覆盖。阴:暗处。契:相合,相投。芳馨:花的香气。凛冽:严寒。君子:指品德高尚的人。贞白:纯洁高洁。轩居:高爽的住所。清啸:高声长啸。起坐:起身,坐下。猗(yī)兰曲:指《猗兰操》。白雪吟:指《白雪歌》。萧艾纷盈室:指屋内飘满了萧艾之香。尘土遮满襟:指尘埃遮住了衣襟,形容室内环境污浊。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抒怀诗。全诗前八句写兰,后四句写人。以物喻人,借物抒怀,寄寓诗人对高尚品德的追求与赞美。全诗结构严密,层次分明,首尾照应,浑然一体。
开头四句写兰花的生长环境和特点。“兰雪轩”点明所咏主题是兰花。“崇”是高大的意思,“被”是指覆盖,“堂下”指院落中。这两句写出了兰花生长在幽静的环境里,受到人们的喜爱和珍视。“积雪”是说雪花积在墙上,“阴”是指阴暗处。这两句写到了冬天的景象,也暗含了兰花的高洁品格。
五到八句通过比喻,写兰花的洁白高洁,并以此表达诗人自己的志向。“以彼洁白姿”是说兰花有洁白的姿态;“契”,同“契”,“相投”、“契合”。“契此贞固心”意思是说兰花的这种洁白高洁的品格与人的品德是相同的。“贞固心”即正直坚毅的心。“芳馨曾不改”,“芳馨”是花香,“不改”是说香气不会改变,“凛洌信能任”,“凛洌”是寒冷的样子,“信能任”即能够承受得起。这两句说兰花即使处在严寒的环境中也不会改变它的香气,而且可以经受得住考验。
九到十四句写兰花给诗人带来的启示,表现其高雅的情操。“君子尚贞白”,君子应当保持纯洁高雅。“轩居幽以深”,诗人居住在高爽的住所,环境幽静而深远。“因之发清啸”,于是诗人就高声长啸。“起坐弹鸣琴”,他站起身来弹奏着琴弦歌唱。这两句表明了诗人的高雅情趣和不拘小节的性格。
十五到二十句进一步描绘了诗人在居室中的所见,表达了他对环境的不满和愤懑之情。“一弹猗兰曲”,弹的是《猗兰操》,这是一首表达作者内心忧愤的乐府歌曲。“再鼓白雪吟”,再弹《白雪歌》。“萧艾纷盈室”,屋内充满了萧艾的气味,说明室内污秽不堪。“尘土遮满襟”,尘埃遮住了衣服的边沿,表明诗人所处的环境十分恶劣。这四句写诗人身处污浊环境中仍保持着高雅的情操。
最后四句抒发了诗人希望与友人共同保持高雅情趣的愿望,表达了他的远大志向。“愿子留深意”,你一定要深深地记住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千载返淳音”,希望你永远保持纯真的美德,使美好的音乐代代相传,永不衰败。
全诗运用比兴手法,托物言志,借写兰来抒发自己对理想境界的追求和对现实环境的不满,表达了诗人高洁自持、淡于名利的情怀和对朋友真挚深厚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