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海上来,华年抱奇术。
远之金台游,遂为龙门客。
立谈拜双璧,再见赐千金。
烜赫日月光,浩荡风云心。
五侯不敢狎,七贵遥相待。
独步群贤中,高视九州外。
一朝随龙飞,峨冠登凤池。
紫诰承天恩,彩笔挥英辞。
朝趋金銮殿,暮直苍龙阙。
鸣珂禁苑风,锡宴金闺月。
而我疏朽质,乃于天上逢。
握手玉堂迥,论文丹禁通。
冠玉岂长贫,燕颔自食肉。
抵掌青云中,相看笑流俗。
丈夫未得志,或为愚者欺。
咄嗟洛阳妇,叱咤淮阴儿。
騄駬异款段,荆仆岂燕石。
不逢乐与和,吁嗟何人识。
虎变不足惊,明月知我心。
因君秉清鉴,一奏高山音。
【注释】
袁子:指诗人的朋友。海上来:来自海边。华年:美好的年华。抱奇术:怀抱奇特的才能和本领。金台游:指到京城去。遂为龙门客:终于成为京中名士。立谈拜双璧:指在朝中受到赏识,被任用。再见赐千金:再次受到重用,赐给千金。烜赫日月光:名声显赫。浩荡风云心:志向远大。五侯:汉代称王公、列侯、公爵等五级爵位为“五侯”,后也泛指达官显贵。七贵:指皇帝左右的近臣。七贵遥相待:远远地等待他们(即指自己)。独步群贤:独步于众多名士之中。九州外:指天下之外。一朝:不久之后。随龙飞:跟随皇帝升天。峨冠:戴着高高的帽子。凤池:指朝廷。紫诰:指皇帝的诏书。承天恩:承受皇帝的恩惠。彩笔:彩色的笔,这里代指文采。英辞:有才华的诗文。朝趋金銮殿,暮直苍龙阙:白天到金銮殿上进朝,晚上就在宫阙值班。鸣珂禁苑风:骑着马穿过皇宫禁地。锡宴金闺月:赐宴金屋,在华丽的宫廷里宴饮。而我疏朽质:而我只是疏薄无才的庸人。乃于天上逢:竟在这里遇上。握手玉堂迥:手拉着手,在玉堂深深交谈。论文丹禁通:讨论文章,畅所欲言。冠玉岂长贫:戴玉的人难道永远贫穷吗?燕颔:燕颔虎须,形容相貌堂堂。食肉:享受富贵之乐。抵掌青云中:手掌抵在云霄之上。相看笑流俗:互相看着大笑,讥讽庸俗的人。丈夫未得志:男子汉不能得到志向。或为愚者欺:或许被愚蠢的人欺骗。咄嗟洛阳妇:突然间变成了洛阳的妇女。叱咤淮阴儿:忽然之间成了淮阴侯的子孙。騄駬:传说中的千里马名。异款段:不同寻常。荆仆:指韩信,以荆柯刺秦的故事比喻他的遭遇。燕石:比喻低贱。不逢乐与和:没有遇到能够理解和帮助自己的机会。吁嗟何人识:叹息无人理解。虎变不足以惊:像老虎那样的变化不足以使人惊讶。明月知我心:明月知道我的心意。因君秉清鉴:因为你能洞察我的本性。一奏高山音:为你演奏一曲如高山一样美妙的音乐。
【赏析】
此诗作于元和七年(802),当时袁滋在长安,与白居易相识。白居易对袁滋的诗歌才情非常赞赏,两人友谊甚厚,并结为知己。这首诗是白居易赠给友人袁滋的一首酬答诗。
诗的前四句,写袁滋才高行洁,备受时人敬重,但终不得志,只能退居洛阳。“华年抱奇术”以下八句,描绘了袁滋在京师中受到赏识,被任为门下省主事的情景。
从第九句开始,诗人转而写自己的处境,说自己虽怀奇才,却屡遭挫折,始终未得志,最后甚至沦落为一个平庸的人。这两句,表现了自己对于世态炎凉的感叹和愤懑不平之气。
第十一句起至第二十三句,写自己虽然不得志,但是仍然保持高傲的态度,蔑视庸俗之人,与世俗之人保持着距离。
表达了诗人对世事的看法和自己的人生观。他相信只有像明月一样的人,才能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