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游物外,贱子困尘寰。
水声常激激,穿我枕函间。
梦中从之游,起来仍闭关。
旸谷閟太阳,居山不见山。
东南石鼓矗,一缺如留环。
下窥洞地底,窅缒穷天悭。
禹功蔑以售,皇然念神奸。
危坐鄙禅悦,辟易山僧顽。
不祈炭谷雨,坐弄白日闲。
行厨进杂沓,所阙惟妍鬟。
山鬼导客至,抽豪貌孱颜。
松岚下拂拂,落纸无由还。
我昔见二图,开幽惮前艰。
萝筱施葳蕤,野英垂朱殷。
常呼鹘巢守,肯使鱼钥鳏。
诗料付叶适,清便富难删。
我曾尽读之,何止窥豹斑。
美哉东野龙,停云思追攀。
人生少壮怀,倏忽头已颁。
谁能羡勤王,郑师犹在菅。
【注释】
韬庵招游:招引隐士来听雨斋游玩。
用昌黎炭谷湫祠堂韵:借用唐代文学家韩愈的炭谷、湫祠两处的诗词韵脚。昌黎,即韩愈,唐朝著名文学家。炭谷、湫祠,均为地名,位于今河南省孟县西南。
先生:指隐者。
贱子:谦辞,自称卑下的人。
水声:涧水潺潺的声音。
穿我枕函间:涧水潺潺的声音穿透了我的枕头与书函之间。
梦中从之游:在梦中也随隐者一起游玩。
阳谷:即太阳谷。
閟:关闭,封闭。
旸谷:即太阳谷。
东南石鼓矗:东南方向的山石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石鼓,是古代的一种乐器,形状如鼓。
窅缒穷天悭:深邃的山崖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使天空显得更加狭窄。
禹功:大禹治水的功绩。
皇然:惶恐,恐惧的样子。
禅悦:禅宗的欢愉。
辟易:退避。
不祈炭谷雨:不想得到炭谷下的雨水。
行厨:出行时的厨房。
所阙惟妍鬟:缺少的只是美丽的头发。鬟,发髻。
山鬼导客:山中的鬼引导客人。
松岚:松林里的烟雾。
落纸无由还:落在纸上却无从回收。
二图:指《画山水图》。
萝筱:萝和筱,都是草名。
野英:野花。
常呼鹘巢守:经常呼唤鹘(一种鸟)守护巢穴。鹘,一种猛禽,形似鹰而大。
肯使鱼钥鳏:不肯让鱼把钥匙交给鳏鱼。鳏鱼是一种生活在深水中的鱼。
诗料:诗歌的材料。
叶适:字正则,号水心,南宋文学家,著有《水心文集》。
清便富难删:清新而又容易理解的文字,难以删减。
东野龙:指白居易的《东城老翁》诗,诗中有“停云”之句。
人生少壮怀:人生年少时的美好愿望。
倏忽:突然;一会儿。
郑师:郑成功的军队。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应韬庵先生的邀请去听雨斋游览,但未能成行,后以韩愈诗句为韵题,抒发了自己的感概。全诗共八句,前四句描写了隐士的生活情景;第五、六句表达了对自然美景的喜爱以及渴望与隐士一同出游的想法;第七、八句则通过对比,展现了自己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以及对世事的无奈之情。整首诗构思巧妙,意境深远,既有对自然之美的赞美,又有对人生理想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