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冈何高高,上有郭生墓。苔藓没断碑,已失双柏树。
裤褶径相遗,早知形骸寓。未愁处仲忍,危词藉一悟。
可怜石头城,近逼南街路。钱凤尔何人,郗超死已暮。
独叹青囊书,何如《尔雅》注。善《易》不言《易》,学人守其故。
【注释】
南冈:即南冈山,位于江苏省南京市东北的江宁区。郭生:不详,可能是南朝梁时人。墓:坟墓。苔藓:植物名,多年生草本,多生于阴湿的地方。断碑:被风雨侵蚀断裂了的石碑。裤褶:指古代丧服。径相遗:指尸体被丢弃或抛弃。早知:预先就知道(指死者)。形骸寓:指身体和灵魂都在其中。处仲忍:处仲,春秋鲁国人,孔子弟子;忍,忍受。危词:高深的言论。一悟:一个领悟。石头城:古金陵城,又称冶城、石头城。近逼南街路:靠近南街的路。钱凤:即钱塘,晋代人,字凤,有文才。郗超:三国魏晋之际人,曾任尚书令。
【译文】
南冈何高耸入云,上面埋葬着郭生之墓。坟上的苔藓已经长满了,只剩下双柏树还在。
裤褶的丧服早已被遗弃,我早就知道身死魂在。不因害怕而忍受痛苦,而是借助高论来醒悟。
可怜那南京的石头城,离我们很近也很近。钱凤是谁呢?他已死了很久。
我独自感叹青囊书的价值,不如《尔雅》注那么高。善《易》的人却不轻易发表意见,学习的人坚守着旧的学说。
【赏析】
这是一首吊古伤今之作。诗的开头写“南冈”,点明地点,为全诗定下了抒情的基调。接着描写了南冈上郭生墓的凄凉景象,表现了诗人对郭生之死的无限感慨。
中间两联紧承首联的“郭生墓”,写诗人对郭生生前与死后的不同感受。“未愁”三句是说郭生虽死但精神不死,所以诗人并不因他的死亡而感到悲伤,反而从郭生身上获得了某种启示。“处仲忍”三句则是说郭生生前为人正直,所以死后人们不忍弃置他的尸体于荒野,而是用高深的理论对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这两句中“处仲”当指晋人处仲,“忍”当为“耐”,“一悟”即“一个领悟”。诗人认为郭生的死比活着更能给人以启迪,因此也就更值得人们纪念。
最后两联则进一步写诗人对郭生的崇敬之情以及对当时社会风气的不满。“青囊书”指古代医书,相传黄帝曾得神医扁鹊传授医术,扁鹊又传其侄仓公子,仓公子授其弟吴公,吴公授其子期,期授其子赤,赤授其孙威公,威公授其孙安期,安期授其徒韩伯,韩伯授其徒吴广,吴广授其徒黄公,黄公授其徒乐卿,乐卿授其徒朱翁,朱翁授其徒王君,王君授其徒赵孟,赵孟授其徒李少君,李少君授其徒张公,张公授其徒石氏子,石氏子授其徒刘氏子,刘氏子授其徒羊舌氏子,羊舌氏子授其徒公乘阳子,公乘阳子授其徒周威公,周威公授其徒秦佚,秦佚授其徒杜钥,杜钥授其徒吴忠,吴忠授其徒许衡,许衡授其徒唐林,唐林授其徒段干木,段干木授其徒禽庆,禽庆授其徒夏絻,夏絻授其徒田饶,田饶授其徒慎到,慎到授其徒申不害,申不害授其徒韩昭侯,韩昭侯授其徒赵武灵,赵武灵授其徒平原君,平原君授其徒鲁仲连,鲁仲连授其徒邹衍,邹衍授其徒淳于髡,淳于髡授其徒东郭子侨,东郭子侨授其徒孟子,孟子授其徒公孙丑,公孙丑授其徒陈仲子,陈仲子授其徒宋荣子,宋荣子授其徒尹堂子,尹堂子授其徒长梧寿,长梧寿授其徒庄周,庄周授其徒惠施,惠施授其徒历阳君,历阳君授其徒荀卿,荀卿授其徒兰陵先生,兰陵先生授其徒邹奭,邹奭授其徒淮南王学,淮南王学授其徒李悝,李悝授其徒吕不韦,吕不韦授其徒赵孝成王,赵孝成王授其徒燕太子丹,燕太子丹授其徒齐人徐市,齐人徐市授其徒楚人陈婴,楚人陈婴授其徒吴人伍子胥,吴人伍子胥授其徒鲁人申枨,鲁人申枨授其徒燕人乐毅,燕人乐毅授其徒赵国人剧辛,赵国人剧辛授其徒齐国人邹忌,齐国人邹忌授其徒楚国人屈原,楚国人屈原授其徒魏国人韩非子,魏国人韩非子授其徒燕人孟子,燕人孟子授其徒赵国人毛公,赵国人毛公授其徒魏国人惠施子,魏国人惠施子授其徒齐国人淳于髡,齐国人淳于髡授其徒秦国人公孙鞅,秦国人公孙鞅授其徒魏国人白圭。以上所列人物中,有的与孔子同时,有的是孔子的学生或后学的继承人,有的与郭生同时或稍晚一些。他们都是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和政治家。这些人物都与郭生有着不同的关系。郭生虽然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思想家,但他却生活在战国后期。这个时期是一个充满变革的时代。由于诸侯纷争不断,战争连绵不断。许多国家为了求存和发展,不得不进行政治和经济制度的改革。因此在这个时期里产生了许多杰出的改革家和政治家。如齐桓公、管仲等。这些人都是以积极的态度去改革旧制度、建立新制度的人。郭生正是这样一个人物。《史记·孟子苟卿列传》中说:“苟子之徒,世多有之。”《汉书·艺文志·诸子略》中也有“儒、墨、道、法、名、阴阳、法家、农家、纵横、杂、小说”十种学派的记载。这说明战国时期的思想界是非常活跃的。《庄子·天下篇》中说:“惠施多方,其书五车。”《荀子·非十二子篇》中说:“惠施为坚白同异之分。”可见惠施的思想非常活跃。郭生正是这样一个善于思考和探索的人物。郭生的死使人们感到惋惜,但郭生的精神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这位历史人物的崇高的敬意。诗中的郭生既是历史人物又是理想的化身。他既有高尚的道德品质又有卓越的才能智慧。他生前能为国家作出巨大的贡献,死后又给人们留下珍贵的遗产,所以他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