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江山信可怜,欢虞霸政百余年。
黄梁饱饭红灯上,小户家家弄管弦。
注释:如此江山真是可怜,欢乐虞舜和霸政已经一百多年。黄粱饭后饱食,灯红酒绿的夜晚,小户人家又弄起了管弦乐。
赏析:这首诗是一首描绘晚唐社会风俗的小诗。诗人在诗中对晚唐社会的繁荣景象作了生动的描写。“如此江山信可怜”,这是全诗的主题句,它概括地写出了晚唐诗风的特点。晚唐诗风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好景不常”(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即美好的景象不能长久。诗人以“可怜”二字点出这一主旨。这两句看似平常,却暗含了丰富的历史内容。“欢虞霸政百余年”一句,指的是晚唐时期,唐朝国运日衰,外族入侵,藩镇割据,人民生活困苦,但统治阶层却醉生梦死、骄奢淫逸,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霸政”即指藩镇割据)。“如此江山信可怜”中的“如此”二字既指晚唐统治者的所作所为,也暗含了诗人自己对此的不满之情。而晚唐的“百馀年”,则是指安史之乱后唐朝由盛转衰,藩镇割据的局面延续了约二百年之久。因此,“如此江山信可怜”一句,实际上是说,晚唐诗人对当时社会风气的不满与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欢虞霸政百余年”一句,是全诗的关键所在,它揭示了晚唐诗风产生的根源。“黄梁饱饭红灯上,小户家家弄管弦”两句,是对晚唐社会风俗的具体描绘,也是全诗的精采之笔。“黄梁饱饭”四字,出自汉·刘向《列仙传》卷下。相传吕洞宾修炼得道时,曾梦见自己身居华丽的宫室之中,饮食精美,其妻在煮黄粱米饭,待煮熟之后,才发觉已是十年过去了。这里用来比喻晚唐统治者的荒淫无耻,他们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不知岁月流逝,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责任,正如黄粱一梦中醒来时,已是百年之后。而“小户”一词,则是指那些中小地主阶级及其依附者。他们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从事各种手艺谋生,因而经常要弄出各种乐器来奏乐娱乐自己。从这两句可以看出,晚唐诗人们是在极度无聊中寻求精神刺激,借以排遣胸中郁积的愤懑不平之气。因此,这两句既是对晚唐社会风俗的真实写照,也是对当时统治阶级荒淫无耻本质的辛辣讽刺。全诗以议论为主,夹叙夹议,语言通俗易懂,形象生动逼真,堪称晚唐咏叹诗的代表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