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掩蓬门旧宅荒,就中何处最凄凉。
停车不见吟红药,驻马惟看种白杨。
栋宇凋残嗟向秀,图书零落感文昌。
可怜满箧雕龙赋,未得生前动汉皇。
【注释】
过大木宅有感(一作《过王氏别业》):指经过王氏的别墅。
风掩蓬门旧宅荒:风尘遮闭了蓬门,那已经荒凉的旧宅。
就中何处最凄凉:其中什么地方最凄凉呢?
停车不见吟红药:我停下车子不去看红药花。
驻马惟看种白杨:停下来观看白杨树。
栋宇凋残嗟向秀:房屋和楼阁都破败凋残,我感叹向秀。
图书零落感文昌:书稿散失零落,我感慨伤怀。
文昌:指文采风流。
可怜满箧雕龙赋:可惜那装满了书箱的《雕龙赋》!
未得生前动汉皇:没有得到生前得到皇帝的赏识。
【赏析】
此诗是作者经过王氏别墅时所作,抒发对故居衰败之慨,表达了诗人对人生、世事的感慨。
首句“风掩蓬门旧宅荒”,点出旧宅的荒凉,也暗喻自己的身世飘泊,无所依托;“就中何处最凄凉”一句,则以设问形式,将旧宅中最令人凄凉之处突出出来,既照应了上句的“旧宅荒”意,又为下文的抒发感慨作了铺垫。“停车不见吟红药,驻马惟看种白杨”,两句是写旧宅中所见景物,红药即杜鹃,这里代指南朝诗人谢朓,他的诗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入若耶溪》),与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形成鲜明对比,而如今红药已无,只有白杨在门前伫立,这自然引出“栋宇凋残嗟向秀,图书零落感文昌”二句,前一句说房屋楼阁都已毁坏,不禁叹息向秀(向秀是晋人,曾任尚书郎),后一句说书籍散失零落,不禁感慨伤怀。
最后两句“可怜满箧雕龙赋,未得生前动汉皇”,是全诗感情升华的地方。杜甫一生忧国忧民,但命运多舛,壮志难酬,所以其诗常常表现出一种悲愤苍凉的基调。他一生创作了大量诗歌作品,其中《三吏》《三别》等作品表现了他对当时社会的深刻关注和对人民疾苦的同情,但他的许多优秀作品却未能得到当时的统治者赏识。“雕龙赋”指文章,杜甫一生勤于写作,但因生活所迫,未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这句诗表达了诗人对自己一生辛苦创作却未能得到赏识的无奈和辛酸,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对朝廷不能任用贤才、重振文运的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