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儿投辽东,嘤咿甫三月。
汝母泪不干,哭久变成血。
相逢尽路人,有苦向谁说。
囊无金错刀,饭啜糠秕屑。
腹内长苦饥,乳脉久乾竭。
俯视怀中儿,不如弃沟辙。
患难身莫保,安能育尔活。
断绝骨肉恩,免使遭磨折。
捧看几周回,骨相诚英物。
头颅圆中规,额比成人阔。
啼声侔钟鸣,双目剪秋月。
尔我遭坎坷,抚弄亦怡悦。
况昨初生时,梦兆卜休吉。
天属系人心,欲舍终难割。
迨至四五龄,居然若老成。
嬉戏不侮虐,不作孩童行。
欣闻邻家子,早暮有书声。
索母为教读,母教无多经。
数教数能诵,喜跃矜其能。
我为饔飧累,日夕勤笔耕。
不能自训迪,诬以他人凭。
横暴遭恶族,惨掠如仇雠。
冀欲陨其命,遂彼阴毒谋。
尔母闻奔救,急痛心若抽。
母子相持抱,涕泣不能收。
性命虽脱免,郁怒瞢双眸。
辛丑年三月十五日后的一天,我听到我的儿辛亨中进士了,写了五百字的文章。
携着孩子去辽东,才三个月他就开始啼哭,他的哭声还没有停歇就变成泪水,他的母亲哭了许久,眼泪已经变成鲜血。
我们相见却都成为了陌生人,有苦痛向谁去说呢?
囊中没有金钱刀,只能喝糠和秕谷。
他肚子里长满了饥饿,乳脉也干涸了。
俯视怀中的孩子,我不禁想到如果他被抛弃在道路旁,不如将他丢弃到沟壑。
我在困难时无法保护自己,哪能养育你生存呢?
我们之间断绝了骨肉之情,免使遭到磨难挫折。
捧起他看,他的骨相是英物。
他的头颅圆润如同规,额部比成人宽。
他的啼声如同钟鸣,双目像剪过秋月一样明亮。
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坎坷不平,但他玩耍时依然怡悦。
何况他刚出生的时候,他的梦兆预卜着吉事。
天性系于人的心,想要舍弃他终是难割舍。
到了四五岁时,他已经像个老成人一般,嬉戏不侮虐,不做孩童行径。
欣闻邻家子,早暮有书声。
索母为教读,母教无多经。
数教数能诵,喜跃矜其能。
我为饔飧累,日夕勤笔耕。
不能自训迪,诬以他人凭。
横暴遭恶族,惨掠如仇雠。
冀欲陨其命,遂彼阴毒谋。
尔母闻奔救,急痛心若抽。
母子相持抱,涕泣不能收。
郁怒瞢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