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秋意萧懔,白藏常恨无留廪。
饥驱坐作王城虱,每对西山气殊噤。
盛年房室资笑粲,天之轭才为已甚。
苦抽词辩酬高旻,往事上心文字饮。
君从何来示此图,夺眼秋光似镌锓。
南疆故是山水窟,点染荔丹烂蕉锦。
君能剪秽穷回溪,拓地几弓营几稔。
平分四时各可玩,园独名秋志尤凛。
世乱家居诚不易,得溉寒畦胜甘寝。
问君胡为复行役,人事迁流视鱼淰。
嗟予丘壑誓当专,未恨太瘦腰如沈。
异时度岭会窥园,先激清流容我枕。
【注释】
姚君,即姚可成。揭阳,今属广东省。营秋园,在揭阳县南郊。北来京师,指到京师(今河南开封)。作图索诗,是当时流行的一种文学形式。“作图”,指画或描写;“索诗”,指作诗。这首诗是姚可成应友人的请求写的。
我生于秋意萧懔:我生于深秋时节,萧瑟寒冷。萧懔,形容草木萧疏的样子。
白藏常恨无留廪:白露季节常常感到粮食不够用。白藏,指白露。常恨,经常感到。
饥驱坐作王城虱:饥饿时坐着变成王城里的一种寄生虫(蠹虫),比喻穷困潦倒。王城,这里指京城。
每对西山气殊噤:每次面对西山,都感到呼吸急促。气殊,与……不同。
盛年房室资笑粲:年轻时的房室,充满了笑颜。资,供给。
天之轭才为已甚:这是说,上天的惩罚太过分了。轭(è),古代车辕前部横木上用以套马的曲木。
苦抽词辩酬高旻:苦于抽出言辞来辩解,酬答苍天。高旻,天空。
往事上心文字饮:往事上心头,像饮美酒一样使人陶醉。上心,心中。
夺眼秋光似镌锓(qiān): 抢夺着眼前的秋色好像雕刻在上面。夺眼,争夺。
南疆故是山水窟:南方的疆域本来就是山清水秀的地方。疆,地域。窟,洞穴。
点染荔丹烂蕉锦:点缀着荔枝和烂漫的蕉叶,就像锦绣一般。烂蕉,烂漫如蕉叶一样的花朵。
剪秽穷回溪:清除杂草使水流回旋。
拓地几弓营几稔:拓展土地几十亩,经营种植几年。
平分四时各可玩:平均分配一年四季,每种都有它的特点。平分,平均分配。可玩,值得欣赏。
园独名秋志尤凛:只有这个花园的名字叫做“秋”,它的志向尤其坚定。
世乱家居诚不易:在乱世中安居下来是很不容易的。
得溉寒畦胜甘寝:能灌溉寒畦胜过睡在温暖的床上。
问君胡为复行役:问你为什么又外出服役。胡为,为什么。
人事迁流视鱼淰(xī):世事的变化如同流水,看鱼儿在水中游动。淰,同“洄”。
嗟予丘壑誓当专:叹息我立志隐居山林,发誓要专一不二。丘壑,山丘水沟,泛指隐居之地。誓当,发誓要。
未恨太瘦腰如沈:并不遗憾自己身材瘦弱,但腰像沉香木一样结实。
异时度岭会窥园:将来有一天过岭南时,一定来看你的花园。度岭,越过岭南。
先激清流容我枕:先让清凉的江水流进我的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