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栗里感柏下,为欢急急深杯倾。
昔人持论若矛盾,乃今始得观其平。
以生哭死死可惜,无此一哭死亦得。
后先相送本斯须,相看那得忘忧戚。
顾影临风自叹吁,故人风叶共萧疏。
若知鬼伯催人急,好觅生存旧酒墟。
【注释】
栗里:古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周至县南。感柏:感柏山,在今陕西长安县东南。
“思旧篇”三句:意谓我听到栗里的哀歌,想到感柏山上的悲凉景象,不禁为欢会的匆匆而深杯酒倾。栗里、感柏,都是古代传说中的地方。“为欢”,指为欢会而设宴。“急急”犹言匆匆。这两句是说,宴会上人们为欢会匆匆而饮,酒过中夜,便各奔东西。
“昔人”三句:意谓从前有人持论,对人生的看法好像矛盾重重,如今却得以看到他们的平反。“持论”,即见解。“矛盾”犹言纷纭。这两句是说,从前有人的见解似乎矛盾重重,如今才得见其平反昭雪。
“以生”三句:意谓活着的人哭死者,是可叹可恨的;没有这样的一哭,死者也就活了。“以生哭死”指因哀悼死者而自伤。“一哭”,指悼念之情。
“后先”四句:意谓先后相继的人互相送别,本是短暂的时间,但相看之际,却使人忘忧戚。“后先”,先后,先后相继。“斯须”,片刻。“相看”,指相互看望。“那得”,哪得。“忘忧戚”,指忘记忧愁忧伤。“相看”,互相看望,指彼此见面。这几句是说,前后相继的人互相送别,本来只是片刻的时间,然而彼此相见之后却使人忘了忧愁。
“顾影”八句:意谓自己对着风中的影子,独自叹息不已,因为故人已随风叶而飘零。“顾影”,指自己的身影。“临风”指风临身。“自叹吁”,指自己叹息。“故人”,指过去的朋友。“风叶”,指飘飞的树叶。“萧疏”,形容草木萧条的样子。这几句是说,自己对着风中的影子,独自叹息不已,因为故人已随风叶飘零了。
“若知”二句:意谓如果知道鬼伯催促人世匆忙,就赶快找一处生存之地,到旧日的酒墟中去。“若知”,如果知道。“鬼伯”,传说中的鬼主,这里借指死神。“催人急”,催促人世匆忙。“好觅”,好在。“生存旧酒墟”,指寻找一个能够生活的地方。“旧酒墟”,指旧时的酿酒场,也比喻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两句是说,如果知道死神催促人世匆忙,就快找一个能生存的地方,到旧时酿酒场去。
【赏析】
《思旧篇并序》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作品。此诗前半部分写聚会,后半部分写别离。全诗感情真挚,情调沉痛。首联写聚会情景,颔联点出聚会的原因,颈联写朋友间互相慰藉的情景,尾联写分别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