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楚水怅遥天,况复鱼沉雁杳然1。
别后栏杆闲夜月,近来云鬓弃金钿。
愁多不织机中锦2,期爽3难占囊内钱4。
家计纷纭儿女弱,问君何日买归船?
【注释】
- 鱼沉雁杳:喻指音信全无。
- 愁多不织机中锦:比喻忧愁太多,无心去织锦绣。
- 期爽:指望。
- 囊内钱:指囊中的钱袋。
- 买归船:在家乡买一条小船。
【赏析】
“吴山楚水怅遥天”,吴山、楚水,指江南一带山水;怅,惆怅、悲凉;遥天,远空,指天。此二句以景起,写诗人对家乡的怀念之情。吴山楚水,是诗人的故土;怅遥天,是思念故乡之心情。此诗前四句,从思乡之情入手,由景及人,抒发了诗人的羁旅怀乡之情。
“况复鱼沉雁杳然”,更令人感到愁肠百结。这两句是说,更何况那鱼沉雁杳的情状呢?“鱼沉雁杳”用《古诗十九首》“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相思深”句意。“况复”,更何况的意思。“杳然”,渺茫的样子。“鱼沉雁杳”语出江淹《别赋》,形容别后音讯杳然。“鱼沉雁杳然”,用典贴切,既点明题旨,又渲染了作者内心的苦闷与惆怅。“鱼沉雁杳”,本为失偶之词,此处反其义而用之,更见作者思念之深切。
“别后栏杆闲夜月”,是说别后每逢夜晚明月高悬之时,自己只能独自倚靠在栏杆上欣赏月色,不禁感慨万千。“别后”,指离别之后。“栏杆”,指庭院中的栏杆。“闲夜月”,即闲夜月下。此二句承上启下,过渡自然,写出了主人公离乡之后的孤独、寂寞、凄凉之感。“近来云鬓弃金钿”,是说近来自己的发髻被抛弃了,不再梳妆打扮。“弃金钿”,指弃置簪子等首饰。此言昔日繁华已逝,今日只有落泊憔悴而已。此二句承接上文,写别后的憔悴不堪之状。
“愁多不织机中锦”,是说因为忧愁太多,因此连织机上的锦也没有心思去织制。“愁多”,犹言愁绪繁多。“织机中锦”,比喻心烦意乱,无心去做其他事情。“机中锦”,借指织女星,这里用以象征织造的美丽锦缎。此言因忧思重重,以致无心于织造。此二句写离乡之后的生活困苦和内心烦恼。“期爽”,盼望着能够顺利通过官运考试(考中进士),取得官位。“期爽”语出《晋书·谢安传》:“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此言自己希望早日获得功名。此二句写诗人渴望仕进的心情。
“家计纷纭儿女弱”,是说家中事务繁杂,儿女年幼体弱。“家计”,指家务事。“纷纭”,杂乱纷繁。此言自己身居异地,不能尽职尽责,致使家里的事情繁杂纷乱。“儿女弱”,言儿女年幼体弱,无法承担家庭重担。此言自己远离家乡,不能亲自照顾家人,使家人受苦。此二句写诗人对家乡的思念以及不能尽孝的愧疚之情。“问君何日买归船?”是说不知道何时才能买到回乡的船?“买归船”,指回到家乡去。此言自己不知何时能回故里。此二句是诗人的反问之辞,也是诗人对家乡的依恋和期盼之情。
【译文】
我在吴山楚水之间,眺望远方的天空,更感离愁难遣。何况那鱼儿沉入深渊,大雁飞向南方,音信全无呢?别后每逢寂静的夜晚,我独自倚靠在栏杆旁,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光,不禁感慨万千。近来我的发髻被抛弃了,不再梳妆打扮。由于忧愁太多,因此连织机上的锦也没有心思去织制了。我盼望着能够顺利通过官运考试(考中进士),取得官位。但家中事务繁杂纷乱,子女年幼体弱,无法承担家庭重担。我不知何时才能买到回乡的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