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有蒺藜,树之中庭。
日月几何,维叶青青。
青青之叶,不可采撷。
凌彼嘉卉,自以为杰。
念汝非种,亦天所生。
怜而勿锄,乃伤我于行。
呜呼!
畴昔之日,有一溉之德。
不以为德,肆为残贼。
蒺藜蒺藜,谁其树之?
于汝勿尤,怛焉自思。

【注释】

爰(yuān):发语词,用在诗句开头。

树:种植。

日月:指时间。

叶:指植物的花和果。青青:茂盛的样子。

凌:长势旺盛的草木。嘉卉:美好的花木。杰:杰出、出众。这里是自比的意思。

念:思念。

惟:希望。

天:指上天或命运。

溉(gài):恩惠,恩德。

不以为德:没有把它当作恩德。

肆为残贼:肆意施行残害。

怛焉:悲伤的样子。

谁:疑问代词,这里指何人。

尤:怨尤,责怪。

怛焉自思:悲伤地思考。

畴昔:往昔,从前。

溉(gài)德:施予恩惠的德行。

不以为德:没有把它当作恩德。

肆为残贼:肆意施行残害。

谁其树之?:是谁种下它的呢?

不尤:不埋怨。

怛焉:悲伤的样子。

思:思考。

【赏析】

《诗经》中表现爱情心理的诗歌很多,这是其中的一首,它写一位女子对心上人的思念。诗共四章,每章八句,以反复咏叹的方式表达相思之情。全诗语言朴素平易,感情真挚自然,形象鲜明生动,风格清新隽永,是一首情真意切、意境优美的抒情诗篇。

第一章:

蒺藜树庭中,枝叶繁茂青翠。日月虽短促,却能生长不息。青叶不能采摘,高耸于众花之上。傲视那些美好花木,自我认为很出色。想到你不属我种,也属天所生养。怜惜你却不去铲除,却伤害了我的行走。啊!往日之日,曾有恩惠之德,不曾当作恩德,反而恣意施行残害。

“爰有”二句点明“蒺藜”生长的位置。“爰”,即“维”。“维”是发语词,无实义。“有”,字义与“维”相同。“树之中庭”,即在庭院中间栽植。“中庭”,古代帝王宫室正厅之前为庭院,庭院正中是厅堂,所以称庭院为中庭。

“日月”三句写蒺藜生长的旺盛。“日月”,指时光。“几何”,多少的意思。“维叶青青”,指蒺藜的叶片青翠茂盛。“青青”,指颜色青绿而鲜亮。“不可采撷”,即无法割取,形容其枝叶茂盛,无法剪除。这一句说明作者虽然对蒺藜产生羡慕之心,但因为蒺藜枝叶茂盛且无法采撷,所以只能望而兴叹了。此句中的“青青”二字,既是对前文“日月几何”的回应,也是对后面“不可采撷”的铺垫,使诗句显得层次分明,结构完整。

“凌彼嘉卉”五句写作者对自己情感的表白。“嘉”,美好,这里用作动词,指长势旺盛的草木。“自比”,比喻自己的品德。“杰”,杰出、出众。“自以为杰”,意思是说作者认为自己的长势旺盛的草木很出色。“念汝非种,亦天所生。”两句是对前面“青青之叶,不可采撷”的进一步解释。“汝”,第三人称代词,指自己。“非种”,不是由自己栽种的种子。“亦”,也是。“天所生”,是说自己的生长是由天意决定的,而非人为栽培。此句中的“亦”字既承接了前面的句子,也引出了下文的议论。

“怜而勿锄”五句写作者对对方的思念与忧虑。“怜”,怜悯的意思。“勿锄”,“不要除去”的意思。“乃伤我于行”,意思是这样会伤害我的行走。“伤行”,指因思念对方而感到忧伤,走路都受影响了。“呜呼!”一声叹息,抒发内心的伤感和无奈之情。

第二章:

从前的日子,曾得到恩惠之德。不曾将其当作恩德,反而恣意施行残害。是谁将它种下的呢?请不要埋怨我,悲伤地思考吧。

“畴昔”三句回忆往事,表达了作者对恩惠之德的回忆。“畴昔”,过去,这里指从前。“日”,指日子。“有溉之德”,指得到过恩惠之德。“不以为德,肆为残贼”,意思是没有将恩惠之德当作恩德,却肆意施行残害。这两句写出了作者曾经得到过恩惠之德,但却被作者忘记和抛弃,转而恣意施行残害的行为。这两句既与前面的“念汝非种”相照应,也引出了下面的思考问题:“谁其树之?”

第三章:

不要埋怨,悲伤地想想吧,是谁种下你的呢?不要怨怪我,悲伤地想想吧,不要怨怪我呀!

“不尤”,不要抱怨或责备。“怛焉自思”,悲伤地思考一下吧。“怛焉”,悲伤的样子,这里表示一种哀伤的情绪。“自思”,思考自己的处境。这一句承接上文,继续表达作者内心的伤感和无奈之情。这几句不仅与前面的“念汝非种”相照应,而且也为下面的问题提供了答案:是你自己种下了你的蒺藜树。

第四章:

是谁种下了你的呢?不要怨怪我,悲伤地想想吧,不要怨怪我呀!

“不尤”,不要抱怨或责备。“怛焉自思”,悲伤地思考一下吧。“不尤”,承接上文,再次表达出作者内心的伤感和无奈之情。这一句承上启下,承接着前面的内容,同时也为下面的问题提供了答案:是你自己种下了你的蒺藜树。

第五章:

是谁种下了你的呢?不要怨怪我,悲伤地想想吧,不要怨怪我呀!

不要抱怨或责备。“怛焉自思”,悲伤地思考一下吧。“不尤”,承接上文,再次表达出作者内心的伤感和无奈之情。这一句同样承接着前文的内容,为下面的问题提供了答案:是你自己种下了你的蒺藜树。最后一句则直接表达了作者的情感:不要怨怪我,悲伤地想想吧,不要怨怪我呀!这里的“嗟”是一种感叹词,用于表达惋惜、哀叹或惊讶等感情,这里用来表达作者对现实的无奈和悲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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