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既生绝顶聪明,当予以唾手科名,等身著作,方显山川钟毓,特出奇材,为甚么棘院懒游,药炉坐困,四十年建功立说,全收些些,岂真造化弄人,才到高时天亦忌;
我正抱满胸愤恨,况值此深秋寂寞,长夜迢遥,陡教风雨摧残,惊传噩耗,讵者番采薪有疾,执绋无缘,数千遍捣枕槌床,徒呼负负,莫是玉楼作记,公今归去我何之。

【注释】

天既生绝顶聪明,当予以唾手科名,等身著作:指陶侃。“天既生绝顶聪明”,语出《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句。陶侃字士行,晋武帝时为大司马,封长沙郡公,故称陶公。“当予以唾手科名”,意谓陶侃的才智,可以轻易获得功名。“等身著作”,指其所著《家诫》和《家训》,都是长篇巨制。“方显山川钟毓,特出奇材”,意谓他的才智和才干,就像山川一样,被自然所钟育,而成为杰出的人材。“建功立说”,意谓他建立功业,著书立说。“四十年建功立说”,意谓他在官场上四十年的努力。“岂真造化弄人”,意谓他的命运,是否被上天捉弄。“才到高时天亦忌”,意谓才高的人往往不能长久,因为上天嫉妒英才。“我正抱满胸愤恨”,意指作者对陶侃的才华和遭遇,感到十分愤恨。“况值此深秋寂寞,长夜迢遥”,意谓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寒冷,夜晚又长又远。“陡教风雨摧残”,意谓突然遭受风雨的打击。“惊传噩耗”,意指传来了不幸的消息。“讵者番采薪有疾,执绋无缘”,意为不料陶侃因劳累过度而患病,以致连祭祀的机会也无法参加。“数千遍捣枕槌床”,形容作者因思念好友而彻夜难眠。“徒呼负负”,意谓白白地叹息而已。“莫是玉楼作记”,意为是不是在玉楼上写下了纪念的文字。“公今归去我何之”,意为你现在已经离开了人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译文】

天上既然生了你这聪明绝顶的人,就应该让你轻易地取得功名、写出等身的著作,这样才显出山川对你钟爱,使你成为特别出类拔萃的人才;为什么你偏偏懒于出游,困于药炉之中40年,只取得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呢?莫非上天真的在捉弄你?你正当壮年之时,却突然去世,这岂不是命运对你的惩罚么?

我在这时正怀着满腔的悲愤,何况又在深秋的寒夜里,漫长的黑夜中度过;忽然之间,你突然去世的消息传来,使我悲痛欲绝。难道真是天妒英才吗?才到高位的时候就被天帝所忌。我正抱着满怀的悲恨,况且在这深秋的寂寥之夜,漫长的黑夜之中,你又突然死去;我日夜思念你,却无机会见到你一面;多少次捶胸顿足地想见你一面啊!只是枉然而已。难道你是在玉楼上作了什么文字,你就这样离开人世了吗?

【赏析】

本诗是诗人对好友陶侃的追忆之作。诗的开头两句写陶侃的才智与努力:“天既生绝顶聪明,当予以唾手科名,等身著作。”这是诗人对陶侃才智的高度赞扬。陶侃(316—326)字士行,东晋政治家、军事家,曾任荆州刺史。他年轻时就以才能闻名,历任荆州刺史、安西将军等职,为官清廉正直,勤勉有为,深受百姓敬爱。他一生勤奋不懈,为国为民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他最终未能善终,令人深感遗憾。

中间四句写陶侃的遭遇:“等身著作”“四十年建功立说”,意即他一生致力于著述和事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岂真造化弄人”,“才到高时天亦忌”,意谓上天对他过于苛刻,使他难以长久享受荣耀。“我正抱满胸愤恨”,意谓诗人对陶侃的才华和遭遇,感到万分愤恨。“况值此深秋寂寞,长夜迢遥”,意谓此时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寒冷,夜晚又长又远,令人倍感孤独。“陡教风雨摧残”,意谓突然遭受风雨的打击。“惊传噩耗”,意谓突然传来噩耗。“讵者番采薪有疾”,意为不料陶侃因劳累过度而患病,以致连祭祀的机会也无法参加。“数千遍捣枕槌床”,意谓多次整夜难眠。“徒呼负负”,意谓白白地叹息而已。“莫是玉楼作记”,意为是不是在玉楼上写下了纪念的文字。“公今归去我何之”,意为你现在已经离开了人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最后两句是诗人对友人的怀念之情:“抱满胸愤恨”“我正抱满胸愤恨”,“我”指自己。诗人在追忆往昔与陶侃的交往时,感慨万千。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美好时光,共同度过了许多艰难险阻。如今,陶侃却突然离世而去,令诗人感到痛心疾首。他不禁回想起那些往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怀念与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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