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溪溯横塘畔,香塍几重青树。
莫是李衡,奴问谁封千户。
星丸攒万点,生不到邓家园宇。
水市烟寒,越童传贩,载归柔橹。
闲访旧踪迹,书斋静、三径蒋生曾住。
移接小山丛,伴藤梢如许。
宦游尝未得,怅少日、软尘羁旅。
笑扬州、漫数金包,作九衢秋赋。
【注】
语儿溪:在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即西泠印社所在地。横塘畔:指横河之滨,即南宋时杭州的西湖。香塍:泛指菜园。李衡:唐代诗人李涉。封千户:封万户侯。邓家园宇:指邓禹的宅第。邓禹是东汉初著名的开国名将,曾被封为“高邑侯”。星丸攒万点:形容星星如无数的小球一般密集。生不到:不能到达。水市:水边集市。烟寒:烟雾缭绕。越童:指浙江一带的儿童。书斋:书房,指作者的住所。蒋生:指北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王安石的字号。三径:三间的小路,后用来比喻隐居生活。移接小山丛:把山中的树木移接到住宅周围。小山丛:指住宅周围的山。宦游:做官在外。未得:没有得到。怅少日:因少年时代没有机会而遗憾。软尘:尘土飞扬,这里指官场上的追名逐利。羁旅:羁留在外作官。
【赏析】
此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全词写景清丽淡雅,抒情含蓄蕴藉。
起笔“语儿溪溯横塘畔,香塍几重青树”,描绘出一幅清新优美的自然风光图画。语儿溪在西泠附近,溯其源头,便是一片绿水青山;横塘在西湖西南岸,两岸杨柳垂杨倒影,映照入溪水中。“香塍”句写菜园中菜蔬香气袭人,几处菜园掩映于青青的树林之中。
“莫是李衡,奴问谁封千户。”这两句似有所指,但并不直说,而是通过设问的方式表达出来。李衡,即唐代大诗人李涉,曾官至太子舍人,因言事被贬谪到长沙。词人在这里以李衡自喻,暗含着词人有志报国却遭逢际遇不佳的悲愤之情。
换头“星丸攒万点,生不到邓家园宇”二句,用星丸堆砌成万点,形象地写出了繁星密布的景象,又暗喻着词人仕途艰难,无法施展抱负。“邓家园宇”则是指西汉开国功臣、著名政治家、军事家邓禹的府邸。邓禹曾被汉光武帝封为“高邑侯”。词人的“生”字,既指自己未能实现政治理想,也暗喻自己像邓禹一样未能得到封侯的荣耀。
过片“水市烟寒,越童传贩,载归柔橹”三句,描写了一个渔翁驾小舟在烟雨蒙蒙的水市卖鱼的情景,表现了江南水乡的宁静与和谐,同时也暗示着词人内心的闲适与恬淡。
“闲访旧踪迹,书斋静、三径蒋生曾住”三句,写诗人闲来无事时去探访昔日的足迹,发现书房里只有蒋生留下的几本书籍,以及他曾经居住过的三间小巷。这几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着词人的感慨。蒋生曾经有过一番作为,但如今却只能隐居于三间小巷中,这种人生境遇与自己的仕途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移接小山丛,伴藤梢如许。”这两句写词人将自己的居所移植到山中,四周被茂密的树木环绕,与藤枝交织在一起。这不仅表现了词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也表达了词人希望远离喧嚣尘世的愿望。
结尾“宦游尝未得,怅少日、软尘羁旅”三句,抒发了词人长期在外做官而不得志的无奈和遗憾。“软尘”既指官场上的追名逐利,也暗喻着自己身在仕途却无法施展抱负的悲愤。
这首词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绘和内心情感的抒发,展现了词人对人生道路选择的思考和对理想生活的向往,同时也表达了他对现实的不满和对未来的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