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为公作生日,海舶迎致湘绮翁。
相望千载两尊宿,天才冠代将毋同。
翁归不出忽一岁,蜗角日月如飘鸿。
樊园置酒复朋聚,万木敛气梅蕊红。
辉壁图像古冠服,有朱完者摹绘工。
此幅整肃殊笠屐,长髯疏映颐颊丰。
苏斋题识备掌故,流连韵事娱冬烘。
我凭小黠诘大匠,公悬钟吕包笙镛。
环肥燕瘦泯拣择,乃薄孟郊为秋虫。
郊诗肺腑造万物,偶蔽所见宁谓公。
湘绮效古恣挥斥,亦黜公体乖国风。
酸咸嗜好积誉毁,至精不灭仍重重。
祇今世界堕恶趣,仰首长袅仙人踪。
取公晚岁悟道语,好恶焚去还虚空。
主人举釂相视笑,子假宾戏知辞穷。
【赏析】
此诗当作于苏轼六十岁生日。元丰七年(西元一〇八四)春,苏轼在杭州任知州时,曾与好友范镇、朱完者游樊园,并题壁作记。次年,朱完者绘苏轼像一幅,为东坡生日,故苏轼赋《和子由渑池怀旧》一首。范镇序中称:“公自杭还朝,余与完者同舟至泗州,乃画公以归。”可见苏轼像为范镇所作。
首联:去年为公作生日,海舶迎致湘绮翁。
前一年,苏轼为范镇祝寿。范镇是苏轼的老朋友,也是他的门生。范镇字无咎,一字鲁望,号文穆,江西临川人,北宋文学家、政治家。他曾任吏部尚书,后贬官至润州(今江苏镇江),在润州期间,他经常邀请苏轼等人来家里喝酒、赏梅、观画。
颔联:相望千载两尊宿,天才冠代将毋同。
这两句诗表达了苏轼和范镇两人的友谊。范镇是苏轼的老朋友,也是他的门生。范镇字无咎,一字鲁望,号文穆,江西临川人,北宋文学家、政治家。他曾任吏部尚书,后贬官至润州(今江苏镇江)。
颈联:翁归不出忽一岁,蜗角日月如飘鸿。
这两句诗表达了苏轼的感慨。苏轼曾在《答谢民师推官书》中写道:“大江之南有奇士,囊锥而处、不流汗污简端,使后世复有知此君者,则与江左之二三隽错矣。”
尾联:樊园置酒复朋聚,万木敛气梅蕊红。
这首诗描绘了樊园的美景。樊园在杭州西湖南面,是南宋名胜之一。诗人在这里置酒宴客,与朋友们欢聚一堂。万木敛气,是指春天万物复苏的景象;梅蕊红,是指梅花盛开的景色。
尾联:辉壁图像古冠服,有朱完者摹绘工。
这句话表明这幅画作是朱完者所绘。朱完者是南宋画家,他的画技高超,被后人誉为“宋画第一”。
尾联:此幅整肃殊笠屐,长髯疏映颐颊丰。
这两句诗描述了画像的细节。整肃指画像的姿态端正;殊笠屐,是指画像戴着帽子和鞋;长髯疏映颐颊丰,则形容画像的长须飘逸,面容丰满。
尾联:苏斋题识备掌故,流连韵事娱冬烘。
这句话表达了诗人对这幅画像的喜爱之情。苏斋即苏轼的书斋,题识指在画像上留下自己的题词;流连韵事指沉迷于绘画中的美妙故事;娱冬烘则形容自己沉浸在画卷之中,忘却寒冷的冬天。
尾联:我凭小黠诘大匠,公悬钟吕包笙镛。
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画家的赞美之情。小黠指聪明机敏;大匠指杰出的工匠;公悬钟吕指悬挂着钟和鼓一样的音乐乐器;包笙镛则表示用音乐乐器演奏的声音。
尾联:环肥燕瘦泯拣择,乃薄孟郊为秋虫。
这是说这幅画中的人物形象各异,没有选择标准;然而却有人批评它过于轻薄孟郊,将其比作秋天的虫子。
尾联:郊诗肺腑造万物,偶蔽所见宁谓公?
这句话表达了诗人对范镇诗歌的赞美之情。郊诗指范镇的诗歌;肺腑造万物,是指诗歌能够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事物;偶蔽所见,是指偶然被诗歌所感动;宁谓公则是认为这种被感染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尾联:湘绮效古恣挥斥,亦黜公体乖国风。
这是说范镇模仿古代文人的创作风格,尽情挥洒自如;但同时也有人批评他背离了国家的传统风俗。
尾联:酸咸嗜好积誉毁,至精不灭仍重重。
这句诗表达了诗人对范镇的评价。酸咸嗜好指他对食物的味道有独特的喜好;积誉毁则表示这些喜好给他带来了声誉和毁谤;至精不灭仍然重重,说明他的名声和才华是不可磨灭的。
尾联:祇今世界堕恶趣,仰首长袅仙人踪。
这句话表达了诗人对世界的担忧。祇今世指当今世界;堕恶趣则表示这个世界陷入罪恶之中;仰首长袅仙人踪则表示人们仰望着那些超凡脱俗的人的背影。
尾联:取公晚岁悟道语,好恶焚去还虚空。
这是说这首诗是苏轼晚年悟道的语言,好恶焚去表示把好与恶都抛弃掉了;还虚空则表示一切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