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气生乾坤，有此几与榻。
抽身万人海，息踵坐老衲。
悠悠龙德篇，久病蛙黾杂。
上诉无黑螭，高空孰问答。
馀事哜文字，橐籥妙辟阖。
扶命自树立，语言谢噂沓。
况当历数改，吾敢忘汉腊。
悲风吹枯枝，鬼神聚萧飒。
得间勘架书，对管烛如塔。
【注释】
①散原别墅：即陈散原的别墅。②几（jī）：小桌，供坐卧之用的矮案。③抽身：摆脱尘缘。④龙德篇：指《龙德化人经》。⑤蛙黾：青蛙与蝌蚪。蛙黾杂，言蛙黾之众也。⑥上诉：申诉，上告。⑦噂沓：杂乱无章。⑧历数改：年号改为崇祯。⑨汉腊：汉代腊祭。这里借指农历腊月或岁末的祭祀。⑩悲风：悲凉的风，这里比喻世态炎凉、人情冷酷。
【赏析】
这是一首赠别诗，作于崇祯五年（1632）冬，作者辞官归乡之际。诗人以“留别”为题，表达了自己对官场生活的厌倦和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之情。
开头两句“夜气生乾坤，有此几与榻。”意思是说天地间充满了夜气，我有幸能在这闲静的夜晚里安坐一榻。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之情，同时也透露出他对官场生活的厌倦。
诗人描绘了自己辞官后的生活情景：“抽身万人海，息踵坐老衲。”意思是说辞官后，他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坐在老僧身上休息。这里的“万人海”形容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而“老衲”则是指僧人。诗人通过这两个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他辞官后的闲适生活。
他又表达了自己的感慨：“悠悠龙德篇，久病蛙黾杂。”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想起了《龙德化人经》中的典故，又想起了那些久病不愈、苟延残喘的蛙和黾。这里的“龙德篇”指的是佛教经典中的《龙德经》；“蛙黾”则是指青蛙和蝌蚪，它们在池塘中跳跃着，象征着生命的短暂和脆弱。诗人在这里用典表达了对人生无常的感慨。
他继续抒发自己的情感：“上诉无黑螭，高空孰问答。”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他无处申诉自己的冤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孤独和无助。这里的“黑螭”指的是黑色的大龟，象征着尊贵和权威；“高空”则是指高高的山峰，象征着孤独和寂寞。诗人在这里以“黑螭”和“高山”两个意象，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孤独和无助。
最后两句是整首诗的总结：“馀事哜文字，橐籥妙辟阖。”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他将致力于文学创作，以诗歌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这里的“余事”指的是他辞官后的闲暇之余；“文字”则是指诗词歌赋；“橐籥”（tuò yuè）意为风箱，这里指吹笛。诗人通过这句诗，表达了自己将全身心投入到文学创作中的决心和信心。
这首诗语言质朴自然，意境深远含蓄，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绘，表达了诗人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同时，这首诗也体现了诗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和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以及对人生无常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