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君前夏过我饮,手持蒋侯荐士诗。
倾囊出示一尺稿,高跨騄駬追娥曦。
自辟鸿蒙建旗鼓,主此世界非君谁?
眼空四海亦许我,悬竿午影深相期。
一别蹉跎忽三载,寄章未报惭殹唲。
逢人问讯每讥笑,苦道著书常忍饥。
君知时尚逐腥腐,鮀朝朱顿当门楣。
吟诗作赋世不要,看我自好如君痴。
七年湖上饿不死,沿檄又作东西驰。
四明突兀蛟门奇,春风吹船沧海湄。
春风吹来复吹去,青山满眼谁相知?
闻君卖画且沽酒,闭门日对文君眉。
固穷如此亦可乐,俯首何必为人羁?
明朝扣户踏春雨,握手莫使杯行迟。
醉索新诗仰天读,玉壶击碎从渠嗤。
【注释】
姚君:指姚合。前夏过我饮,手持蒋侯荐士诗:姚合前年夏天路过我的住所时,曾拿着他的《荐士》诗给我看。蒋侯:指汉代张华,字广文,号蒋公,因封关内侯而称为蒋侯。
倾囊出示一尺稿:把全部的手稿都展示给我看。高跨騄駬追娥曦:骏马(騄駬)高高地跑在月宫里追逐着太阳。騄,通“肋”。
自辟鸿蒙建旗鼓:自从开辟了宇宙天地以来,我就建立了旗帜和战鼓。主此世界非君谁:主宰这个天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呢?眼空四海亦许我,悬竿午影深相期:放眼望去四海茫茫,我也希望你能够支持,我们共同期待着。
一别蹉跎忽三载,寄章未报惭殹唲:自从那次分别后已经三年了,寄给你的那篇序章尚未完成,我为此感到惭愧。闻君卖画且沽酒,闭门日对文君眉:听说你在卖画的同时还要买酒喝,你每天闭门不出,面对着文君的画像。固穷如此亦可乐,俯首何必为人羁:这样坚持清贫也是可以的啊,低头俯首也不需要被人牵着走。明扣户踏春雨,握手莫使杯行迟:明天早晨去叩门踏着春雨,握手言别不要让我们喝酒的机会太晚了。
醉索新诗仰天读,玉壶击碎从渠嗤:喝醉了就大声朗诵我新写的诗,用玉壶打碎杯子任凭人们笑骂吧。
【赏析】
这是一首酬答诗,作于诗人晚年。诗人与姚合是忘年交,两人情同兄弟。此诗为诗人对姚合的酬赠之作,表达了他对友人深深的怀念之情。
诗的前半部分主要回忆两人相识的情景。姚合前年夏天路过诗人的住所时,拿出他的《荐士》诗给他看,并把全部的手稿都展示给他看。接着写他们一起骑马驰骋,一同登上月亮和太阳追逐嬉戏的情景。诗人说:“自辟鸿蒙建旗鼓,主此世界非君谁?”意思是自从开辟了宇宙天地以来,我就建立了旗帜和战鼓,主宰这个天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呢?这里诗人以开天辟地、建立旗帜比喻自己创建文学事业,主宰天下。
诗的中间部分写两人离别后的情况和诗人的感慨。诗人说自己自从那次分别后已经三年了,寄给你的那篇序章尚未完成,我为此感到惭愧。闻君卖画且沽酒,闭门日对文君眉;固穷如此亦可乐,俯首何必为人羁;明日扣户踏春雨,握手莫使杯行迟;醉索新诗仰天读,玉壶击碎从渠嗤。意思是听说你在卖画的同时还要买酒喝,你每天闭门不出,面对着文君的画像。这样坚持清贫也是可以的啊,低头俯首也不需要被人牵着走。明天早晨去叩门踏着春雨,握手言别不要让我们喝酒的机会太晚了。喝醉了就大声朗诵我新写的诗,用玉壶打碎杯子任凭人们笑骂吧。
这首诗表现了诗人对友情的珍视和感激之情。诗人对朋友的思念和关切充满了真挚的感情,同时也表现了他超然物外、不拘小节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