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余慕清华,未尝废奔走。
闻言京洛客,年命亦有偶。
一自罹风尘,栖栖笑生亩。
置身苦未遂,预恐成老丑。
落日穷巷中,流光照虚牖。
持编映檐隙,妻孥哂其后。
朝齑不盈餐,夕枕讵贴首。
苦觅后世名,其人骨先朽。
【注释】
清华:指清高的官宦家庭。奔走:奔走求官。偶(ǒu):偶然,碰巧。栖栖:忧惧不安的样子。老丑:衰老丑陋。流光照虚牖:流光,即流萤,借指落日的光辉;牖,窗子,这里代指门。朝齑不盈餐,夕枕讵贴首:早晨的腌菜吃不饱,晚上的枕头也不舒服。后世名:好名声。
【译文】
曾经向往着清高的家庭,从不曾放弃奔走求官。
听到京城洛阳来的客人,年寿也有相仿的。
自从遭到战乱,忧愁惶恐地嘲笑自己种地。
自己处境艰难,担心不能成功,成为丑陋的人。
夕阳斜照在穷巷中,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空荡荡的窗子。
拿着书卷,映着檐下缝隙,妻子儿女却讥笑他。
早晨的腌菜吃不饱,晚上的枕头也不舒适。
苦苦寻找后代的好名声,可是人死了骨头早就烂了。
【赏析】
这是一首抒发人生感慨的杂诗。诗人以“昔余慕清华,未尝废奔走”为开头,表现了自己早年渴望功名利禄的心情和志向。接着,以“闻言京洛客,年命亦有偶”表达了对那些身陷风尘之中、与世无争的人的羡慕之情。然后,诗人又感叹道:“一自罹风尘,栖栖笑生亩”,表达了自己因战乱而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只能无奈地生活在田间地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后两句,诗人以“落日穷巷中,流光照虚牖”描绘了自己的孤独与凄凉,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世事变迁的感慨和忧虑之情。整首诗歌情感真挚而深沉,既展现了诗人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又体现了他对人生理想的追求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