怙宠真逾昔,辜恩遽若斯。
小车穿殿过,只骑绕廊驰。
地密谁能举,天高倘未知。
监奴益无忌,通籍上轩墀。
【注释】
书事:即《书情》,是唐代诗人高適创作的一组诗。此组诗共八首,每首都有“其六”的字样,这是其中的第一首。这组诗是高适于天宝十三载(754)至十四载(755)间在睢阳时所作。当时诗人因得罪权贵,被贬为刑部侍郎。这首诗就是作者在流寓江陵时所作。
怙(hù)宠真逾昔:依靠皇帝的宠爱而升官太快了。逾,超过;逾,超越。
辜(gū)恩遽若斯(jū):辜负朝廷的信任如此迅速。辜,辜负;遽,突然。
小车穿殿过:指宦官乘小车穿行于宫廷之中。穿,通过。
只骑绕廊驰:只有宦官骑马在长廊中奔驰。只骑,只有;绕廊,指长廊;驰,奔驰。
地密谁能举:地面狭窄,哪里还有人能举起?地密,指地狭小。
天高倘未知:天空广阔,恐怕连天都分不清了。倘,或许,大概;知,知道。
监奴(jiān nú,宦官的仆役)益无忌:看管奴隶(宦官)的仆人越发肆无忌惮。监奴,看管奴隶;奴,指奴仆;益,越发;忌,顾忌、害怕。
通籍上轩墀:可以随便进入殿堂的走廊了。通籍,可以任意出入;上,到;轩墀,殿堂走廊。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诗,揭露和鞭挞了唐玄宗后期政治上的荒淫腐朽和宦官专权的现象,同时表现了诗人对朝政黑暗和社会动乱的忧愤心情。全诗笔力雄健,语言犀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
第一句写诗人由于得到皇帝的宠幸而地位迅速上升,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严重的祸害——辜负了朝廷的信任。第二句说,宦官们乘坐小车子穿梭般地穿过宫门、穿过庭院,任意驰骋。第三句说宦官们骑马在长廊里奔驰,他们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第四句写宦官们的权势越来越大,以至于连地面这样狭小的地方也容不下他们。第五句写天空那样广大,似乎连天都分不清楚了。最后一句写宦官们随心所欲,任意出入殿堂的走廊。全诗以议论为主,叙事、写景只是陪衬,使读者从诗人对宦官恃宠干政、横行霸道的愤怒谴责中,体会到诗人对朝政黑暗、社会动荡、人民疾苦的深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