岘首沉碑事渺茫,空传有泪堕襄阳。
居人自重羊公里,未必英雄恋故乡。
【注释】
羊流店:古地名,在今湖北省襄阳市西。岘首,指襄阳。沉碑事,指东汉末年刘备为怀念先主刘表而建的堕泪碑,立于岘山。
【赏析】
这是一首咏史之作,作者对刘备的怀古之情,寄寓于对襄阳的赞美之中。
第一句“岘首沉碑事渺茫”,点明了诗题中的“羊流店”。岘首,泛指襄阳一带,这里特指南阳。沉碑事,指刘备为了纪念他的先主刘表(字玄德),在岘山下立了一块沉碑以表达他对先主的追念之情。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襄阳一带的历史遗迹,像岘首那块沉碑一样,虽然历史悠久,但事迹已不可考。
第二句“空传有泪堕襄阳”是对“岘首沉碑事渺茫”一句的具体化、形象化。杜甫用“空传”二字写出历史传说是后人根据当时的情况而编造的,并非事实。又通过“堕襄阳”这个动作,写出了人们对于先主遗志的无限感慨和追忆之情。
第三句“居人自重羊公里”,是说襄阳一带的居民们很重视先主遗志。他们不仅修建了堕泪碑,而且还修建了祠堂来供奉先主刘表的神位。
第四句“未必英雄恋故乡”,则是全诗的主旨所在。诗人通过对襄阳人民的赞颂,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即使像刘备这样的杰出人物也并非总是眷恋自己的故乡,更何况是一般的英雄豪杰呢!这一联既肯定了襄阳人民热爱故土的精神,同时又指出了他们过于看重先主遗志的错误之处。
这首诗在艺术上很有特色。首先,它采用了对比手法来突出主题思想。前两句从正面写襄阳的历史遗迹和人民对先主遗志的崇敬之情;后两句则从反面进行否定,认为襄阳人民并不是因为眷恋故乡才修祠立碑的。这样一正一反,相互映衬,有力地表现了诗人的思想感情。其次,它善于运用典故来增强诗歌的表现力。如将刘备与先主合称为“先主”,使读者易于理解并感受到刘备的伟大。另外,它还善于运用比喻等修辞手法来增强诗歌的形象性。如“堕襄阳”这个动作,使人联想到刘备临死之前那种悲痛欲绝的神情;“羊公里”则使人想象到先主遗志在襄阳人民心中所占的重要地位。
这首诗语言朴实无华,却能生动形象地描绘出襄阳的风物人情,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同时,这首诗也富有哲理,给人以深刻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