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宸冂冂,华凤若棽。
五烟顿辔,虹洞玉岑。
太微紫晨,石髓九斟。
明婳其眷,玄罗在心。
金鹅炼魄,吐阳纳阴。
容裔蹈廓,灵风振衿。
天梁旭卉,谁叩飞音?(一章)
返观出冥,流精藻朗。
铁鷟挂林,海月初上。
沆瀣四浮,逼入泱漭。
西瀛不峰,琉璃平掌。
摛乎空荃,恣意为往。
水碧正腴,凤实盈盎。
桐柏帝之,载稽臣颡。
胎之息之,真元曷攘?(二章)
窃汞于牝,泄牡以铅。
龟蛇聃聃,独游古天。
天暧不翠,中黄纳绵。
兰睇皛射,流云亦嫣。
灵蜕非蜕,蜕乎自然。
玉台九霄,丹田九渊。
九九合一,离斡坎旋。
逆添顺补,变幻坤乾。
羌有至人,孩抱黍圆。
欲名其妙,名难妙诠。(三章)
荃宰恬漠,醲化协舆。
燕履所蹑,空香可摅。
昌容携瑟,陵阳弄珠。
九籥气升,神楼未墟。

【注释】

  1. 中宸:中央之宸,指帝座或天子。冂冂:宫殿的门户。华凤若棽:凤凰如玉。五烟顿辔:五色香烟盘旋在车驾周围。虹洞玉岑:彩虹般的山洞和玉石般的山峰。太微紫晨:紫微星的早晨。石髓九斟:用石髓酿造的美酒。明婳其眷:光明洁白的容貌。玄罗:黑罗。金鹅炼魄:用金炉烧化魂魄。吐阳纳阴:吐出阳光,吸纳阴气。容裔蹈廓:身体伸展开像鸟的翅翼。灵风振衿:风神吹动衣服。天梁旭卉:天空中五彩缤纷的云霞。谁叩飞音:谁能敲出美妙的声音?
  2. 返观出冥:回到内心深处。流精藻朗:精神流动,明朗清澈。铁鷟(zhuó):一种传说中的神兽。挂林:挂在树林中。海月初上:海上明月初升。沆瀣(hàng xè)四浮:甘露之气四处弥漫。逼入泱漭(yāng mǎng):逼近茫茫的海洋。西瀛不峰:西方的海域没有高峰,形容辽阔无垠。琉璃平掌:琉璃般的手掌平铺。摛(chī)乎空荃(qún):展开在空中的草茎,比喻言论自由,随意发挥。恣意为往: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水碧正腴(é):水色清澈鲜美。凤实盈盎(àng):满罐子盛着珍贵的果实。桐柏帝之:指黄帝。载稽臣颡(sǎng):请帝王审视我的额头。胎之息之:胎儿出生时气息平和。真元曷攘(ráng):真元的元气怎能被扰乱。窃汞于牝(jìn hú yú nǚ):窃取母性中的阳气。泄牡以铅(xiè mǔ yǐ piān):释放雄性中的阴气。龟蛇聃聃(diān diān):龟甲、蛇皮,都是古代的宝贝。独游古天:独自遨游在古代的天空中。天暧不翠:天空虽然温暖但并不翠绿。中黄纳绵(mán):中间黄色的云雾里藏着绵绵不绝的云气。兰睇皛射(xiào sì):美丽的眼神闪耀着光采。流云亦嫣(yān):流动的云彩也好像美丽动人。灵蜕非蜕,蜕乎自然:灵体的蜕变并不是脱离自然,而是在自然之中自然变化。玉台九霄,丹田九渊:玉台宫高耸入云霄,丹田宫深邃如深渊。九九合一,离斡坎旋:九次变化后达到合一的境界,离开坤道,旋转到乾道。逆添顺补,变幻坤乾:逆向添加,顺应补充,使变化无穷无尽,既符合坤道又符合乾道。羌有至人,孩抱黍圆:世上有最高的圣人,婴儿抱着黍粒就已圆满了。欲名其妙,名难妙诠(jiē):想要形容他的伟大,但难以用语言来表述。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咏物诗,作者通过描绘各种事物的变化过程,来说明道家“反本还原”的道理。全诗从天上写到地下,从自然界写到人间生活,从具体现象写到抽象道理。
    首章以“步虚辞五章”点题,写神仙乘云御风,飘然欲仙的情景。“中宸冉冉”二句,写神仙乘坐的车驾,“华凤若棽”,华美似凤凰,鸾鸟般美好。“太微紫晨”六句,写神仙所居之处,“石髓九斟”等八句,写神仙饮用的琼浆玉液,“明婳其眷”以下六句,写神仙的仪态容貌。
    二章写神仙的修炼过程,“窃汞于牝”,盗取母体的先天阳气;“泄牡以铅”,放出雄性的后天阴气。“天暧不翠”,天空虽然温暖但却不见绿色。“灵蜕非蜕”,在大自然中自然而然地变化。
    三章写神仙的生活情景,“玉台九霄”,神仙居住的地方高入云霄;“丹田九渊”,神仙居住在地下深处。“九九合一”以下四句,写神仙的变化过程:九转之后达到了合一的境地,离开阴即归于阳,循环往复而无穷无尽。
    末章写最高圣者,他抱着小禾苗就已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境界,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他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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