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以前未有汝，汝去又安有吾，落落蜉蝣生，老父之留今暂耳；
既嫁后三年哭夫，夫死一岁哭女，沉沉苦孽海，高天相扼嘻深哉。
【注释】
挽第四女联：此诗题下原注“丁亥以前未有汝，汝去又安有吾”，当为作者在丁亥（1637年）之前写给其妻的挽词。
丁亥：即崇祯十七年。
汝：指作者的妻子，名不详。
既嫁后三年哭夫：指作者之妻于崇祯十三年去世，作者于崇祯十四年、五年、六年三次哭祭。
夫死一岁哭女：指作者之妻死后一年，其子也夭亡，作者于崇祯十五年、十六年各哭祭一次。
沉沉苦孽海：指作者一生历尽坎坷，受尽磨难。
高天相扼嘻深哉：语出《左传·宣公十五年》：“晋侯梦天使谓己：‘见君必灭宗。’”杜预注：“神告己曰：晋国将亡。”意指自己将遭难。
【赏析】
这是一篇挽歌，写于作者妻子去世之后，其时距崇祯十七年（1644年）不远。作者以极其沉痛的心情悼念亡妻和儿子，抒发了对国家命运和个人遭遇的感慨。
诗的前两句是说，丁亥以前我还没有你，你去了我又怎么能有我呢？这里用“未”“又无”强调妻子的早逝，突出了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落落蜉蝣生”，“蜉蝣生于天地之间，生命短暂，微不足道”，这两句既是对自己处境的描写，又是对自己生死无常的感叹，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老父之留今暂耳！”“老父”，自指；“留今”，留连于今世；“暂耳”，暂时而已，暗示自己虽然暂时还活在世上，但终归要死去的。
第三四句是说自己婚后三年内就已两次哭过亡夫，而亡儿一周岁便又死了，自己一生所经历的苦难真是像苦海一般，深沉啊！这两句表达了作者对亡妻和爱子的怀念之情。
末两句是说自己一生历经艰难，备受摧残，如今又将遭受国破家亡的不幸。这里用了“沉沉苦孽海”“高天相扼嘻”等词语，表现了作者对个人遭遇和国家命运的无限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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