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翼摧残六鹢过,呼鹰跃马意如何。
天回鹑火三精在,地长龙沙一柱多。
鹃谶北来仍唤汝,枭谋东徙莫知他。
夜阑挹酒朝南极,箕尾芒销烂绛河。
【注释】
八翼摧残:指朝廷的官廷禁军。六鹢(yì):古代传说中的吉祥鸟,六只,比喻朝廷的官员或朝政。呼鹰跃马:形容豪放、自由的生活。意如何:意思是怎么样?
天回鹑火:指星象运行。三精在:指北斗斗柄所指之星。地长龙沙:指黄河之滨。一柱多:指黄河上的龙门石窟像一柱擎天。鹃谶(chèn)北来:传说中黄帝曾得一神人传授“九鼎真图”,并赐给其妃嫘祖,嫘祖生玄女,玄女生季连,季连生褒姒,褒姒生子伯益,伯益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封于夏,即夏王。后因以“鹃谶”代指贤臣。又传说帝尧时有“丹朱”作乱,后被舜杀死。仍唤汝:你还能呼唤我吗?枭谋:指奸诈的计谋。东徙:指东迁洛阳。莫知他: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烂绛河:形容河水色彩斑斓。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对宋高宗赵构南渡以后的诗作之一。当时南宋王朝偏安江南,国土日蹙,人民渴望恢复失地。但南宋统治者一味投降求和,苟且偷安,故国势日衰,民不聊生。诗人对此忧心如焚,于是借咏史讽今,抒发自己满腔悲愤之情。
全诗前两句为第一层,首句写景:“八翼摧残”是说朝廷的禁军,“六鹢(yì)过”,是说皇帝驾到,朝廷百官齐集。次句写情:“呼鹰跃马意如何”,写皇帝游幸郊外,打猎娱乐的情景。“意如何”,言外之意是说这种荒淫无耻的行为怎么可以呢?
中间两联为第二层,“天回鹑(qún)火”是说天上斗柄指向南方,“三精在”,是说北斗斗柄所指之星正位于南面,暗示着国家将由盛转衰;“地长龙沙一柱多”,是说黄河之滨的龙门石窟像一柱擎天,暗示着国家的前途堪虑。“天回”四句,用象征手法写国家将由盛转衰。“鹃谶北来”四句写奸邪小人得逞,贤臣被斥之事。“鹃谶”暗指南唐末年,黄巢起义军进入长安,唐昭宗被迫让位与张凝范。后传有神女传言:“陛下无恐,天下已定。”昭宗深信不疑。结果,黄巢义军攻破长安,唐昭宗被杀。“仍唤汝”四句写奸臣当道,贤良被害的事。“枭谋”暗指南宋朝初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宋朝。后赵匡胤废周立宋,是为宋太祖。但宋朝初期也有篡位的野心家出现,如陈桥兵变时拥戴赵匡胤的将士们。他们后来有的做了开国元勋,如石守信、王继恩等;有的却成了篡权的奸雄,如蔡京、秦桧等。他们专横跋扈,残害忠良,弄得朝政腐败,民不聊生。
结尾两联为第三层,“夜阑挹酒朝南极”一句写夜深了,斟酒送别。“箕(jī)尾芒销烂绛河”,写辞别的场面。“箕”(jī)尾,指北斗七星中的尾宿,也称为箕宿。“芒”,这里指星芒。“烂绛河”,形容河水色彩斑斓。这两句的意思是:夜深了,斟酒送行的人已经离去。告别的时候,只见北斗七星中的尾宿星芒消逝。黄河两岸的景色十分迷人,使人赏心悦目。
此篇是一首政治讽刺诗,借古喻今,寓意深远,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