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擅骏业,卓荦饶人闻。
披襟对天安,气辟仗下军。
论达得种皓,词雄比崔群。
阶前雁羔集,户外车毂纷。
共言天子贵,无书禅云云。
谁为翰林者,当此砚欲焚。
乃者西都宾,长怀北山文。
长夏厌暑雨,高天瞩流云。
京门老同学,把袂不忍分。
感深语方轖,义激酒易醺。
衰年恋乡邑,刺促如蝇蚊。
何当随周磐,流涕还汝坟。
送别诗,多以抒发离情别绪为主。这首诗就是张籍送张迩之还乡时所写的一首五律。
“夫子擅骏业,卓荦饶人闻。”此二句点明题旨,是说:先生擅长的学问和事业,使人们感到惊奇,闻名遐尔。张籍在《酬韩愈》一诗中就曾说过:“韩公之文章光日月,其气盛矣如生勃。”可见张籍对韩愈的学识和文采是很赞赏的。
下面三联写张迩可的才识,突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披襟对天安,气辟仗下军。”意思是说:他面对天子,神情自若,神采奕奕,令人肃然起敬。这里用“天安”来比喻张迩可的仪表堂堂,举止不凡。“论达得种皓,词雄比崔群。”这是说他的才华横溢,能与历史上著名的文人相媲美。“种皓”,指汉代学者种邠,字季孟,博学多才;“崔群”,即唐代文学家崔颢,以诗名世。“阶前雁羔集,户外车毂纷。”意思是说:门前聚集着一群大雁,门外车马络绎不绝。“共言天子贵,无书禅云云。”意思是说:他们在一起议论皇帝是那么尊贵,但无人敢为皇帝出主意(或劝谏)。“谁为翰林者,当此砚欲焚。”意思是说:谁能替皇帝出主意呢?我正焦急得要发愁呢!“乃者西都宾,长怀北山文。”意思是说:刚才还是西都的客人,现在却怀念家乡的山水。“长夏厌暑雨,高天瞩流云。”意思是说:漫长的夏天已经结束了,炎热的夏天过去了。“高天瞩流云。”是说高远的天空中,流云飘荡。“京门老同学,把袂不忍分。”意思是说:我们在北京的老同学相聚一起,依依不舍地告别。“感深语方轖,义激酒易醺。”意思是说:由于彼此感情深厚,离别时话语很多,所以酒也喝得很醉。“衰年恋乡邑,刺促如蝇蚊。”意思是说:到了衰老之年,更加思念乡里,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何当随周磐,流涕还汝坟。”这是作者自己的愿望。周磐,唐人,曾任太子少傅、秘书监等职,因被贬谪而家居。诗人想随着他去南方,并希望能回到故乡去,到父母的坟墓前祭扫一番。
这首诗是张籍对朋友的临别赠言,也是对自己仕途失意的一种发泄。诗人用大量的篇幅赞美张迩之的才能和地位,而对自己的遭遇则只淡淡带过。这种写法很值得玩味。